南春望着他的背影愣怔一会,想抬步跟上,可又想起刚才的那颗药,于是又顿步不再追。
都这样了,他讨好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吧。
于是转身将烛吹熄,仰仗着澈亮得透过窗纸的月光,寻到床榻除衣而眠。
被褥松软,枕间还有一缕不知名香气。
可是思绪清明,没有半分睡意。
前头那几年,不是累的昏睡过去,就是接不得客独自忧思。
总之没有一回是这样,顾楚清不喜欢他,他也凑不上去,只能等着。.
忧思自己朝不保夕,来日如何。
辗转难眠,不得寐已。
直到月上技头,门扉被推开又上闩,一人撩开帘帐行至他床前,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,语调也不知是何处的,听着和小曲不差。
他走近才听见他念叨的话。
“是我回来睡觉了,不是坏人,不是坏人。”
南春:……
而那人摸到他床边坐伏而下,连帘帐也没有掀开,彼时南春也未睡,只是有了些睡意,于是就和对方干瞪了一会。
对方先皱眉上了:“可是这床间被褥有什么不妥?还是今日怎么烦心了?”
这么多话,顾府上下也寻得这一位。
南春隔着迷蒙月光与他相对,目光在昏暗交汇,迷蒙的对上澄明的。
“不舒服吗?应当不会的,那药是我特意请来给你调养身体的,虽没多少人试过,但也不应当出问题。”
南春骤然听到解释竟有些慌,垂目敛色而后才说:“没有,只是睡不着。”
顾楚清眼皮有些睁不开了,但还是强撑着跟他说话,伏在他的床榻边,眼已然阖上,嘴里却还念叨:“那我跟你讲些无聊的事儿。”
“大人怎么不除衣上来睡?”南春坐起来,移开位置让上来,却没人理他的邀请。
“不了,临近秋日夜间有些冷。” 顾楚清裹紧衣杉,打了个哈欠:“丹青之色,由石色水色二者成。”
“石色,厚重不透,久明不褪色,从矿石中取,色泽沉稳……水色,透明轻盈,易晕染。”
后未有声,南春眯起眼去看才见那一双杏眼早已梦去,只空留睫蝶滞上。
南春这才卧下,睁着一双眼盯着他看,从他散落颈间发丝,睫下的莹白……看着看着竟不知何时阖眼眠去。
一梦太久,梦中幻景太真,转醒时迷蒙看见全然陌生的锦被纱帐不由愣住,就那么卧在暖被里发怔。
南春伸手撩起一角纱帐向外看一眼,又收回手
合眼以臂遮光,静默片刻又望向床边微乱的一处褥被。
想起来,昨日夜中,那个万人之上,千臣之首伏在自己床边眠了一夜。
他一介娼倌,何生修来福气至此?
还不是靠依仗他人栽树?
那两人何必瞒他,是怕他生怨?
怎么会,他这种人,高兴还来不及呢。
能与丞相旧识生得相拟,得几分幸,多好的大好事?
此时外间人似是听见内室动静,轻叩门:“公子醒了么?我来给公子送水来啦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南春说完这一句,看向自己的腿,发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些颤,抿紧唇对自己厌弃的心更甚。
外头的人推门进来,唇上带笑,眼睛也亮亮的:“公子……”刚发一言便愣了愣,随即又带上笑:“昨日大人未与公子说衣杉在哪吗?”
南春稳了下气息,堆起个笑:“说了的。”
于是起身拢靴到柜前打开,衣物就一股脑全扑到他腿上求欢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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