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丞相倒台后,宫中最受冲击的莫过于孟烟雨。她缠绵病榻月余,褪去了往日的温婉明媚,眉宇间总笼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。
这日,楼厌离提着初月熬制的润肺汤,去了孟烟雨的宫殿。殿内冷清,香炉里燃着安神香,却驱不散那股沉沉的死气。
孟烟雨斜倚在榻上,见她进来,只是淡淡抬了抬眼,连客套的笑意都欠奉:“公主倒是稀客。”
“听闻淑妃娘娘病着,过来看看。”楼厌离将汤碗放在桌上,示意宫女呈上,“初月的手艺,或许合娘娘胃口。”
孟烟雨没看那汤碗,目光落在楼厌离手臂上早已愈合的疤痕处,语气自嘲:“公主如今可是春风得意,父亲倒台,我失了势,再也碍不着你了。”
“娘娘说笑了。”楼厌离在榻边坐下,声音平静,“丞相谋逆,是他咎由自取,与娘娘无关。陛下虽未宽恕丞相,却也未迁怒于您,足见陛下念及旧情。”
“旧情?”孟烟雨低笑出声,笑声里满是悲凉,“他从未对我有过情,从前没有,现在更不会有。我于他而言,不过是孟家送进宫的一枚棋子罢了。”
她看着楼厌离,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锐利:“你不一样,楼厌离。你比我聪明,比我懂他。你知道他要什么,也知道怎么让他放在心上。”
楼厌离没接话。感情之事,本就说不清道不明,她与厉行云之间,更多的是试探与制衡,至于情分,或许有,却远没到能宣之于口的地步。
孟烟雨却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闭上眼:“替我谢过陛下的‘旧情’。往后,这淑妃之位,我怕是也坐不稳了,只求能在这宫里,安稳度日。”
楼厌离起身告辞,走出殿门时,回头望了一眼。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,困住了孟烟雨的一生,如今更是成了她的牢笼。
消息传到厉行云耳中时,他正在批阅奏折。听完太监的回禀,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笔尖在奏折上落下朱批,墨迹淋漓。
“陛下,淑妃娘娘……”太监欲言又止。
“罢了。”厉行云放下朱笔,“去传旨,晋淑妃为贵妃,赐她静园,不必再参与宫宴请安,让她清静些吧。”
太监愣了愣,随即躬身应下。陛下这是……既给了体面,又彻底将人放逐了。
而楼厌离,在孟家倒台后,愈发受厉行云关注。他时常来瑶光殿,有时是深夜批阅完奏折,带着一身寒气进来,只喝杯初月泡的热茶;有时是午后得闲,便坐在廊下看她跳舞,目光沉沉,像藏着化不开的墨。
这日,厉行云又来时,楼厌离正在教初月下棋。她执白棋,初月执黑,棋盘上厮杀正酣。
“这步棋该落这里。”厉行云忽然伸手,指尖落在棋盘一角,白皙修长的手指与黑白棋子相映,格外好看。
楼厌离抬眼,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,心跳漏了一拍:“陛下也懂棋?”
“略知一二。”他在她对面坐下,“敢与朕杀一局?”
“奉陪到底。”楼厌离挑眉,重新摆棋。
一局棋下了近一个时辰。楼厌离棋风灵动,不拘一格;厉行云却步步为营,沉稳老练。最终,楼厌离以半子之差落败。
“陛下技高一筹。”她推棋认输,眼底却闪着不服输的光。
厉行云看着她微蹙的眉头,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,指尖微凉,触得她肌肤一颤。
“输赢不重要。”他低声道,目光落在她唇上,“重要的是……朕想赢的,从来都不是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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