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把被子重新拢了拢,就听见外头“哐啷”一声,像是木盆砸在青石板上的脆响。
紧接着是秋月带着哭腔的“嘶——”,我心尖一颤,鞋都没穿就往门外冲。
雪地里的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脚踝,我顺着声音拐过抄手游廊,就见厨房后巷的青石板上,木盆倒扣着,热水正“嘶嘶”地往雪地里渗。
秋月半蹲在地上,左手背红得发亮,指节蜷成半握的姿势,整个人抖得像片落在雪堆里的叶子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扑过去蹲在她身边,伸手要碰她的手背,她却条件反射地缩了缩。
“王、王妃……”她抽着鼻子,眼眶红得要滴血,“我打热水时,张婶端着汤盆过来,我往边上让,没成想脚底下打滑……”她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尖,“汤盆里的热汤溅出来,正泼在我手背上。”
“张婶呢?”我抬头看向厨房方向,灶房的木门虚掩着,只漏出一线昏黄的光。
“我、我让她走了。”秋月声音发颤,“她说不是故意的,还说李嬷嬷在里头查账,让我别声张……”
“声张什么?”一道尖刻的女声从门后钻出来,李嬷嬷掀开门帘跨出来,裹着的灰鼠皮斗篷扫过地上的水痕,“不就是烫了块皮?我当多大事呢。”她瞥了眼秋月的手,嘴角撇得能挂油瓶,“从前洗衣房的小丫头被滚水烫了整只胳膊,还不是拿冷水冲冲继续干活?你这细皮嫩肉的,倒金贵起来了?”
我攥紧了秋月的手腕,能摸到她皮肤下跳动的灼热。
现代急诊医生的直觉在脑子里炸响——这不是普通的烫伤。
我轻轻掰开她蜷起的手指,手背已经起了几个透亮的水疱,周围皮肤红得发紫,连手腕都肿了一圈。
“这是二度烫伤。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沉下来,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,到时候烂到骨头里,这只手就废了。”
李嬷嬷的眉毛挑得老高:“废了?你当你是太医院的老太医?一个被打进冷宫的弃妇,也配说这种话?”她的目光扫过我沾着雪水的赤脚,嗤笑一声,“要真这么金贵,怎么不自己去药堂抓药?难不成还指望王爷给你送金疮药?”
我没接她的话,低头看着秋月泛白的嘴唇。
她的手指还在抖,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,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人。
我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些被林婉柔苛待的日子——原主不是没反抗过,只是每次都被更狠的手段压回去,渐渐就成了别人眼里的软柿子。
“秋月,跟我回院子。”我把她的手轻轻拢进掌心,“我给你处理。”
“你会治?”秋月的睫毛上挂着泪珠,“可咱们冷宫连艾草都没有……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我扶她站起来,余光瞥见李嬷嬷抱着胳膊冷笑,“嬷嬷要是想看热闹,不妨跟来瞧瞧。”
回院子的路不过二十步,秋月却走得很慢。
她的手越来越烫,我能感觉到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衫渗进来。
推开门的刹那,霉味混着雪气扑面而来,我扫了眼墙角堆着的旧衣——那是原主从前的陪嫁,被林婉柔命人剪了绣纹丢进来的。
“把那件月白衫子拿来。”我指了指最上面那件,“要最里层没霉斑的。”
秋月踮着脚抽出来,我接过来“嘶啦”一声撕开,布帛断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“这是要……”她睁大眼睛。
“当纱布。”我把布条浸在井水里,“得先把伤口上的余热逼出来,不然会继续灼伤到深层组织。”
井水冰得刺骨,我咬着牙把布条敷在秋月手背上。
她猛地抽了口气,眼泪“啪嗒”砸在我手背上:“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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