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蹲在床前给铁鹰换伤口敷料,炭盆里的火星突然"噼啪"炸响。
窗外的雪粒本是簌簌落着,这会子却裹着点异样的动静——像是靴底碾过积雪时,碎冰碴子发出的细响。
铁鹰的手在我掌心骤然收紧。
他前两日被野狗咬的伤口还渗着淡红的血,这会子倒比我更先察觉危险:"姑娘,有人。"
我喉头一紧。
冷宫自打我搬进来就没见过活物,除了李嬷嬷每月初一送两袋发霉的糙米,连只麻雀都不愿多停。
这深更半夜的,能是谁?
指尖摸到腰间的银镯,那是原主唯一的值钱物件。
我迅速扯过床幔遮住药碗,反手把烛火按灭。
黑暗里铁鹰的呼吸近在咫尺,他半边身子已经滑进床底的暗格——这是我来冷宫第三日,拿银镯换了个老木匠半宿工夫凿的,原想着万一被李嬷嬷带人搜屋,好歹能藏点药草。
"缩进去,别出声。"我压低声音,把最后半块止血的车前草叶塞进他手心。
暗格里飘出霉味,混着他伤口的血腥气,熏得人鼻子发酸。
窗外的脚步声停在院门口。
我摸到桌角的茶盏,瓷面凉得刺骨。
前世急诊室里见过太多生死,可这会子心跳得比当初给车祸病人做心肺复苏还快——这里是萧凛的王府,是能把犯错的侍妾往死里打的地方。
"统领,"外头传来压低的男声,"这冷宫的窗纸透着火光?"
"胡说。"另一个更沉的声音斥道,"主子交代过,今夜巡防要细。"
门闩被外力撞开的声响比我想象中轻。
我踉跄着后退半步,后腰抵在床沿上,借着雪光看清来人——玄色大氅裹着挺拔身形,腰间玉牌在雪色里泛着冷光,正是萧凛。
"沈侧妃。"他开口时带起白雾,声音像浸了冰碴子,"深夜不睡,在等谁?"
我攥紧袖口的药末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原主被打进冷宫前是正妃,可萧凛三个月没踏足这里,连我姓甚名谁都未必记得。
此刻他目光扫过我脚边的药碗,扫过床幔下露出的半截绷布,眉峰渐渐拧成个结。
"王爷。"我福身时故意踉跄,发间木簪"当啷"掉在地上——原主从前最怕他,我得演得像些。
抬头时眼尾沾了点湿意,"妾...妾夜里冷得慌,生了个炭盆。"
他没接话,反而抬脚踢开我脚边的药碗。
褐色药汁溅在青砖上,混着碾碎的车前草叶,在雪光里像块暗斑。"这是什么?"
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前日给铁鹰敷药时,他疼得直抽气,我顺口说了句"伤口已止血,感染风险降低70%"——原是前世当医生的习惯,不想被他听了去?
"回王爷,"我垂着眼,盯着他靴底的积雪融化成水,"是...是治冻疮的药。
秋月的手冻得裂了口,妾想着..."
"冻疮?"他突然伸手扣住我手腕。
指节的温度比雪还凉,我几乎要抖起来,却在触碰的瞬间,心里那根弦"铮"地绷断——
"伤口已止血,感染风险降低70%,明日可尝试拆线。"
这声音不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,是直接炸在脑仁里。
我猛地抬头,正撞进萧凛震惊的眼底。
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松开,后退半步撞翻了炭盆,火星子"噼啪"溅在他大氅上,烧出几个焦洞。
"你..."他喉结动了动,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,像是要把我看穿。
我攥着被他抓红的手腕,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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