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雪粒子打在窗纸上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
我捏着医书的指节有些发僵,连炭盆里新添的栗炭烧得噼啪响都没听见——方才那脚步声又近了些,像是贴着廊柱慢慢挪过来的。
"谁?"我提高声音,指尖悄悄扣住案角的银簪。
这冷宫向来人迹罕至,除了王婶送吃食,连扫雪的小丫头都绕着走。
可不等我喊第二声,窗棂"吱呀"轻响,有人隔着糊了薄棉纸的窗,用指节叩了叩。
那叩窗声极轻,倒像是怕惊了檐下的雀儿。
我喉头突然发紧,鬼使神差地站起身,棉鞋踩在青砖上没什么声响。
烛火在风里晃了晃,将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,与外头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叠成一团。
"是我。"
声音低哑,带着雪夜特有的冷冽,混着点我辨不清的沉郁。
我猛地顿住脚步——这是萧凛的声音。
心跳声突然大得震耳。
我望着窗纸上那道挺拔的影子,他肩头落着未化的雪,在雪光里显出模糊的轮廓。
上个月他来冷宫时,也是这样裹着玄色大氅,雪落在发间像撒了把盐。
可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块烂泥,如今...
"开门。"他又说,话音里裹着风,钻进窗缝时带着点涩意。
我攥着银簪的手慢慢松开。
指尖触到门闩的木棱,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。
门开的刹那,寒气裹着雪粒子扑了满脸,我眯起眼,就见萧凛立在台阶下,玄色披风上的雪还没化,发梢沾着碎冰,连睫毛都凝着白霜。
"王爷?"我往后退了半步,喉咙发紧。
深夜造访冷宫,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上个月他来审李嬷嬷,还是带着张统领和一队亲卫,如今却只孤身一人,连铁鹰都没跟来。
他没应声,目光扫过我身后的屋子。
烛火映着他的眉眼,我这才看清他眼底的青黑——像是熬了整夜。"进来。"我鬼使神差地侧过身,等话出口又悔得要命。
这要是传出去,林婉柔又该编排些什么了。
他却没动,只盯着我发顶:"你方才在想什么?"
我心头一跳。
读心术!
前几日他在祠堂外审李嬷嬷时,我刻意放空思绪,他当时没读出什么,难道现在又...
"青黛在看《千金方》。"我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,"治寒症的方子,王爷若有需要..."
"不是这个。"他打断我,往前迈了半步。
雪水从他披风上滴下来,在青砖上洇出个深褐色的圆。"你救铁鹰那日,在想什么?"
铁鹰?
前日他带亲卫巡城,被刺客的淬毒匕首划了手臂,我恰好路过,用随身的银针给他逼了毒。
当时萧凛也在场,站在五步外冷着脸看,末了只说了句"赏",倒像是我该谢他似的。
"不过是医者本分。"我捏着袖口的绒毛,"见人受伤总不能不管。"
他突然伸手,指节几乎要碰到我眉心。
我本能地后退,后腰却抵上了门框。
他的手悬在半空,指尖还带着雪的凉:"为何我听不见?"
"听不见什么?"我装傻,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肋骨。
"你的心。"他的声音更低了,像块浸了水的石头,"从前你怕我,恨我,连做噩梦都喊'别打'。
可这两日...什么都没有。"
我喉头发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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