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窗下的阴影里,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铜铃。
这铃铛是前日让铁匠铺打制的,巴掌大的铜壳子,里头缠着三股极细的银丝线——白日里我绕着小院竹篱走了七圈,把丝线系在每根竹枝的第二节,风过时几乎看不见,可只要有人碰断一根,铜铃就会"叮啷"炸响。
"姑娘,这法子真能行?"秋月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,药汁在碗里晃出细碎的涟漪。
她今夜特意穿了粗布灰衫,发辫用旧布缠得低低的,活像个烧火丫头。
我把药碗接过来放在案上,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:"林侧妃的人昨日在院外转了三回,连陈阿婆家的鸡都被吓飞了两只。
她若不想让我这药渣子继续卖,总得派个人来探探虚实——不是阿七还能是谁?"
窗外的月光突然暗了暗。
我抬眼望去,竹篱角的石榴树晃了晃,有个黑影正顺着树干往下溜。
那身影缩着脖子,腰间玉佩撞在砖头上的脆响,和前日在院外闪过的动静一模一样。
"是阿七。"我轻声说,指甲掐进掌心。
林婉柔送他的翡翠双鱼佩我记得清楚,前日他跑得急,玉佩撞在墙上的声音像敲碎了半块冰。
秋月倒抽一口冷气,刚要掀窗,我忙按住她的手。
铜铃还没响,说明他还没碰到银丝线——这贼精得很,正沿着墙根摸呢。
月光漫过竹篱,照出阿七弓着的脊背。
他的鞋底沾着东院的红泥,我前日特意让陈阿婆在院外泼了水,东院到我这儿必经的青石板路,此刻正泛着湿润的光。
"碰着了。"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笑。
铜铃"叮——"地炸响,像块烧红的铁突然掉进冷水里。
阿七猛地顿住,月光正照在他脸上,我看见他眉心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他刚要退,脚腕却被什么东西勾住——那是我让秋月用藤条编的网,白天藏在竹篱下的草窠里,此刻正"刷"地收紧,把他整个人吊到了石榴树上。
"救命!"阿七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拼命挣扎,腰间玉佩"哐当"砸在树干上,碎成两半掉在地上。
藤网被他扯得咯吱响,几根银丝线"啪"地绷断,铜铃跟着又响了两声,比头回更急。
"什么人?"
东角门方向传来一声吆喝,守夜的张二举着灯笼跑过来。
灯笼光晃得阿七眯起眼,他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短刀,一刀砍断藤网,"扑通"摔在地上。
许是太急了,他竟踩中我埋在草里的捕鼠夹——那是前日从陈阿婆家借的,特意上足了弹簧。
"啊!"阿七杀猪似的叫起来,抱着脚踝在地上打滚。
张二的灯笼凑近了些,我看见他绣鞋的鞋尖裂开道口子,露出里面沾血的白布。
"张大哥,可是进贼了?"我撩开帘子走出去,手里端着盏琉璃灯。
灯光映得阿七脸色惨白,他看见我,眼珠子瞪得溜圆,挣扎着要爬起来,却被捕鼠夹夹得直抽抽。
"沈娘子?"张二的灯笼晃了晃,"这...这不是东院阿七兄弟么?"
阿七猛地捂住嘴,可晚了。
张二的灯笼已经照清了他腰间的玉佩碎片——那翡翠双鱼的纹路,我在东院的赏花宴上瞧过三回。
林婉柔总说这是她亡母的遗物,连萧凛来的时候她都没摘过。
"张大哥,辛苦你帮我看着。"我蹲下身,指尖戳了戳阿七脚边的捕鼠夹,"这夹子是陈阿婆家的,夹的是偷粮的耗子。
可耗子怎么会穿绣鞋呢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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