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月我在宫宴上见过他替李尚书斟酒。
"张全,李尚书让你取什么?"萧凛踩着他的手背,声音像冰锥,"敌国商人的账本?
还是柳余党的密信?"
张全疼得直抽气,额角的汗混着灰往下淌:"小的...小的就是来取账本的!
李大人说林侧妃被王妃压得狠,得抓点把柄...啊!"
萧凛加重了脚力:"账本呢?"
"梁上!梁上的木匣!"
暗卫搬来梯子,从房梁上取下个红漆木匣。
我打开时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账本,第一页就写着"林氏绸缎庄"的名号,再往下翻,触目惊心——"送北戎使者珊瑚树三株,折银五千两""付柳余党安家费三千两""王府库房支银一万两,记林婉柔名下"。
我捏着账本的手发紧。
原来这三年库房亏空,林婉柔竟贪了这么多?
更甚者,北戎是我朝死敌,李尚书勾结敌国,这罪名够抄家了。
"走。"萧凛扯了扯我袖子,"回府。"
回到王府时天已大亮。
我刚跨进正厅,就见李嬷嬷跪在门槛前,鬓发蓬乱,手里攥着块帕子——那是林婉柔院里的并蒂莲绣样。
"王妃明鉴!"她磕了个头,额头撞在青石板上"咚"地响,"老奴也是被林侧妃胁迫的!
她拿老奴儿子的命威胁,让老奴克扣您的月例,往您茶里下安神散..."
我蹲下身,指尖挑起她下巴。
这张总板着脸的老脸此刻全是泪痕,眼睛肿得像核桃:"你早该明白,谁才是真正掌权之人。"
她浑身一震,又重重磕了个头:"老奴明白!
老奴这就去指认林侧妃的私库,还有...还有她藏在佛堂的密信!"
我站起身,看见萧凛站在廊下,朝我微微颔首。
晨光里他的轮廓柔和了些,眼里的冷光褪成了暖玉色。
"去回禀太后。"我对秋月说,"就说王府查获李尚书勾结敌国、林婉柔贪墨库银的证据,请太后定夺。"
徐嬷嬷是未时到的。
她捧着明黄缎子裹的懿旨,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侍卫。
我和萧凛跪在地上,听她尖着嗓子念:"李尚书通敌叛国,着即押入天牢;林婉柔为侧妃期间多行不轨,贬为奴籍,即日迁出王府;沈氏协理王府有功,着令总领内宅事务..."
"谢太后恩典。"我叩下头去,听见身后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。
抬头看时,林婉柔正瘫在廊下,金簪掉在雪地里,往日精心打理的螺髻散成乱草。
她盯着我,眼里的怨毒像把刀,张了张嘴,却只咳出血沫——怕是急火攻心犯了旧疾。
"拖下去。"萧凛的声音冷得像冰,"找个干净院子关着,别死了。"
暮色渐浓时,我站在正厅台阶上。
各房的管事嬷嬷、丫鬟仆从排着队来见礼,从前对我爱答不理的张妈妈、王妈妈,此刻都弯着腰,脸上堆着笑。
"王妃万安。"
"王妃吉祥。"
声音像浪潮般涌来,我望着院中的雪,突然想起三年前刚被关进冷宫时,也是这样的雪天。
那时我蹲在漏风的偏殿里,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,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耗下去。
"在想什么?"萧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暖意的手掌覆上我肩头。
我转身看他,暮色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:"在想,从今日起,王府之中,再无冷宫。"
他低头笑了,指腹轻轻擦去我鬓角的雪粒:"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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