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比我想象中暖,指节处有薄茧,是握剑留下的痕迹。"谢王爷。"我垂眸盯着盅里浮着的参片,喉间突然发紧——上回在北郊林子里,他为我挡了一箭,血浸透了玄色披风,我给他止血时,手也抖得厉害。
"上次在北郊..."他突然开口,声音比参汤还烫,"若不是你用金疮药压着伤口,我怕是撑不到暗卫来。"
我抬头看他。
月光从窗纸漏进来,在他眉骨投下阴影,却掩不住眼底的暗涌。
从前他看我时总像隔着层冰,如今那冰面裂了缝,漏出底下的星火。"王爷是为我挡的箭。"我指尖摩挲着盅沿,"该说谢的是我。"
他喉结动了动,正要说话,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老九的声音隔着门压低:"王爷,北境急报。"
萧凛的脸色瞬间冷下来。
他掀开帘子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烛火忽明忽暗。
老九递来的密报被他捏出褶皱,我看见"三皇子""北境军"几个字刺进眼里。
"好个三皇子。"他将密报拍在案上,指节捏得发白,"联北境军谋兵变,当本王的刀是吃素的?"
我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,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玉佩。
那是块羊脂玉,刻着北境特有的云雷纹,她说"若有一日遇着能托付的人,便给他"。
我从妆匣最底层取出玉佩,递到他面前:"这是我母亲的遗物,她从前在北境长大。
或许...能帮你找到北境军的联络人。"
他接过玉佩时,指腹擦过我的手腕。"你可知这玉佩多贵重?"他低头盯着玉佩,月光在玉面上流转,"你母亲的遗物,给了我..."
"比起王爷要保的江山。"我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,"这不过是块石头。"
更漏敲过三更时,徐嬷嬷的马车停在院外。
她裹着墨绿斗篷,手里攥着个金丝楠木匣,见了我便要行大礼:"王妃娘娘,太后让老奴捎句话。"
匣子里是太后的亲笔信,小楷写得端庄:"陛下病入膏肓,储位之争将起。
青黛,你既入萧门,当知何为大义。"
我将信原样放回匣中,抬头时徐嬷嬷正盯着我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探究。"劳烦嬷嬷回禀太后。"我将匣子递还,"臣妾别的不求,只愿辅佐王爷,守这一方太平。"
徐嬷嬷走后,我站在廊下看月亮。
夜风吹得檐角铜铃轻响,远处别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。
萧凛的书房还亮着灯,窗纸上映着他走动的影子,像一柄未出鞘的剑。
次日清晨,我站在王府门前。
晨雾未散,石阶上还凝着露珠,阳光穿透雾霭,在青石板上洒下碎金。
萧凛站在屋檐下,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衬的赤金云纹——那是摄政王的仪仗。
"王爷。"我转身看他,晨雾里他的眉眼比昨日更清晰,"我们要面对的,不只是内宅的勾心斗角。"
他走过来,大氅的影子将我笼罩。"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。"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指腹擦过我耳垂时,带着他特有的冷香,"我与你共进退。"
我望着他身后渐次打开的府门,忽然想起昨日徐嬷嬷提起,太后不日将设宴款待各国使节。
御膳房这几日正忙着备菜,小厨房的王师傅昨日还来问我,说要做道"金玉满堂"的甜菜——用南瓜雕成莲花,酿上蜂蜜。
可不知怎的,望着满地晨露,我总觉得那蜂蜜里,或许该多放些甘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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