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旨到的时候,我正攥着萧凛的袖口。
公鸭嗓的宣旨太监踏过庙门青石板,月光在他腰间的玉牌上晃出冷光。
萧凛的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,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,指节泛白——我猜他此刻定是想起了三日前太医院递来的密报:太后咳疾突然好转,太医院上下翻遍医书都找不出方子。
"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——"太监抖开明黄缎子,"摄政王萧凛之妃沈氏,妙手回春治太后沉疴,着赐封'神医王妃',御笔金匾悬于王府正厅,钦此。"
我膝盖刚要弯,萧凛已先一步扶住我胳膊。
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渗进来,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这道圣旨来得太巧。
三日前我才借送参汤的由头,往太后的药里添了味现代止咳合剂;两日前太医院刘院判急得直跳脚,说太后脉象蹊跷;今日,圣旨便追着我到了破庙。
"谢太后恩典。"我垂眸应着,余光瞥见萧凛喉结动了动,像是要说什么,又被太监尖细的"平身"打断。
回府的马车里,萧凛始终没说话。
他玄色大氅上的沉水香裹着我,我望着车帘外摇晃的灯笼,突然摸了摸腰间的玉牌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,刻着"影蛇"二字的残片。
方才杀手说的"你娘当年也这么想"还在耳边,可此刻满脑子都是:太后这招,是拉拢还是试探?
第二日卯时,王府正厅挂起了御笔金匾。
红绸飘落时,李嬷嬷端着茶盏的手抖得厉害,茶水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一片暗黄。
从前总对我爱答不理的小丫鬟们挤在廊下,见我走过便慌忙福身:"见过神医娘娘。"
我停在李嬷嬷跟前。
她鬓角的银簪歪了,从前总绷着的刻薄脸此刻堆着笑:"王妃...不,娘娘,东厢的义诊堂已经收拾好了,您看..."
"李嬷嬷倒是勤快。"我垂眸看她腕间新戴的翡翠镯子——林婉柔房里的样式。
昨日圣旨到,侧妃院里的动静我听得清楚,摔了三个茶盏,骂了半宿"狐媚子"。
东厢的义诊堂开在辰时三刻。
我站在朱漆门前,望着涌来的百姓——有裹着粗布衫的老妇,有背着药篓的药农,还有两个穿着短打、眼神总往偏院瞟的青年。
小翠花混在人群里,左脚虚虚点地,右脚却把青砖缝里的草踩得东倒西歪;阿铁捂着胸口咳嗽,可我分明看见他喉结没动——这江湖儿女,倒会挑时候。
"都排好队!"老九举着木牌维持秩序,声音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响。
我扫过人群,目光落在最前面的灰布老妇身上——她面色青灰,唇色发绀,扶着孙子的手在抖。
"老人家,哪里不舒服?"我搬了木凳让她坐下。
老妇咳嗽起来,声音像破风箱:"胸口闷...夜里咳得睡不着。"
我搭她脉门,指腹下的脉象虚浮无力。
掀开她舌苔,根部厚腻如霜,再看眼白——微微发黄。"可是从前种过桑?"我问。
老妇愣住:"姑娘怎知?我给丝行采了二十年桑叶。"
"肺痨。"我取了纸笔,"但还没到晚期。
每日用百合、麦冬各三钱,加雪梨炖汤,忌生冷油腻。"我顿了顿,压低声音,"若咳血了,来寻我拿川贝枇杷膏。"
周围响起抽气声。
有个汉子挤过来:"真能治?
我家婆娘也咳了半年..."
"一个一个来。"我笑着应,余光瞥见小翠花悄悄往阿铁身边凑。
阿铁假装抹嘴,指节在腰间敲了三下——是江湖暗号"有埋伏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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