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漏敲到第五下时,我终于撬开了檀木匣子上的铜锁。
铜锁"咔嗒"一声落进木案的缝隙里,我屏住呼吸掀开匣盖——里面躺着半张泛黄的绢帛,边缘被虫蛀出细密的小孔,却恰好与我怀中残图的破损处严丝合缝。
我指尖发颤,将两张图轻轻按在案上,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见绢帛边缘用朱砂画的云纹,与残图背面我用短刃划的浅痕完美重叠。
"药王谷......竟真存在。"我低低自语,喉间发紧。
前两日李掌柜在药铺后巷塞给我残图时,只说"这是药王谷的旧地图,谷主最恨外人,但若有半张图......"当时我只当是江湖传言,此刻两张图拼出完整的山脉走势,连标注的"望星崖""问药泉"都与古籍里只言片语的记载对得上。
案角的烛火突然被穿堂风撩得摇晃,我抬头正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睛。
萧凛不知何时站在我身侧,月白广袖扫过我手背,带起一阵凉意:"明日去义诊所?"他声音低哑,像是刚从外院回来,发间还沾着夜露。
我慌忙将图卷进衣袖,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肋骨——这残图事关影蛇、天机阁,连萧凛我都还没想好是否全信。
可他盯着我藏图的动作,眉峰微动:"东厢的义诊,该是要收尾了。"
我垂眸整理案上的药瓶,琉璃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:"前两日治好了张屠户家的小儿惊风,今日该有更多人来。"
"我同去。"他忽然伸手,指腹擦过我耳后未干的汗,"昨夜没睡好?"
我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,袖中残图硌得手腕生疼:"王爷若去,百姓该更信我这'神医'了。"
他低笑一声,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,将烛火扑灭。
黑暗里他的声音更沉:"青黛,我要的从来不是百姓的信。"
第二日卯时三刻,东厢义诊所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,我正给阿铁教如何辨认紫苏叶,就听见院外传来玄色官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。
"沈姑娘这是要出远门?"萧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我抬头正见他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残图——不知何时我竟忘了收。
我的手指在药杵上蜷起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:"王爷消息倒是灵通。"
他走进来,案上的薄荷香混着他身上的松烟墨味,"影蛇的人昨夜咬碎了毒囊,只来得及说'地图在药王谷'。"他屈指叩了叩残图边缘,"你想去药王谷找天机阁的线索。"
我沉默片刻,将残图卷成细筒收进木匣:"若能找到秘卷,影蛇的耳目便断了一半。"
他突然伸手按住我欲锁木匣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木匣传来:"我陪你去。"
我抬头看他,晨光从他身后的窗纸透进来,在他眼尾的细纹里流转。
这是自三个月前我被扔进冷宫后,他第一次说"陪"字。
我喉间发涩,却还是抽回手:"王爷身份贵重......"
"我在北疆打过三年狼骑,在南诏钻过瘴疠林。"他打断我,指节轻轻碰了碰我腕间的银镯——那是我穿越来时唯一带着的现代物件,"青黛,你该知道,我若想护一个人,从来不需要'贵重'的身份。"
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拍掌声,小翠花掀帘进来,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:"沈姐姐和王爷说情话呢?"她穿了身靛蓝短打,发辫上别着朵野菊,"我和阿铁商量过了,我们曾在江湖上游历时听老乞丐说过药王谷的传说,愿给你们护法!"
阿铁跟在她身后,粗布衣裳洗得发白,正挠着后脑勺憨笑:"我会点功夫,背药箱也利索。"
我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睛,忽然想起上个月在义诊所,阿铁给断腿的小乞儿接骨时,手稳得像拿惯了手术刀。
冷宫弃妃?王爷读心后独宠我一人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