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过沼泽地时,小翠花的尖叫像根针,刺破了晨雾。
"蛇!"她踉跄着后退,左脚陷进腐泥里。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哪里有蛇?
是一丛深绿的藤蔓,叶子边缘泛着紫黑,藤蔓上的尖刺正滴着浑浊的液体——毒刺藤,专生在瘴疠之地,刺进皮肉半柱香就能攻心。
"别动!"我扑过去时,她的小腿已经肿得像发面馒头,皮肤黑得发亮。
萧凛拽住我后领把我提起来,自己单膝跪在泥里,用佩剑割断她裤管。
腐泥混着血水渗出来,小翠花疼得直抽气,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手背上:"沈姑娘...我是不是要死了?"
"死不了。"我从药箱里摸出银针,在火上烤了烤。
前世在急诊室见过更狠的蛇毒,这算什么?
可手还是抖了抖——要是救不活她,阿铁得恨我一辈子吧?
萧凛突然握住我的手腕,他掌心的温度像定海神针:"我信你。"
银针扎进"委中""承山"两穴时,小翠花疼得咬碎了半片嘴唇。
黑血混着脓水"呲"地喷出来,我用瓷片刮净伤口,又敷上自制的解毒膏——这药膏的方子是前世师父传给我的,主药是七叶一枝花,配着半边莲、白花蛇舌草,专克阴毒。
半日后,小翠花能自己站起来蹦跶了。
阿铁拍着大腿直嚷嚷:"沈姑娘真是活神仙!"谷主蹲在旁边看我收药箱,突然说:"当年我那不成器的徒弟,被毒蜂蛰了都要躺三天。"他从怀里摸出卷羊皮纸,边角磨得发毛,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路线:"这是完整的天机阁地图。"
我伸手去接,他却没松手。"那里头藏着能改朝换代的秘密。"他的眼睛在皱纹里发亮,"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回来。"
"我要的不是秘密。"我望着他,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还稳,"是影蛇的人害我母家满门,是他们在我茶里下慢性毒药,是他们......"我顿了顿,喉咙发紧,"我要他们血债血偿。"
谷主松开手,羊皮纸落在我掌心,带着他体温的余温。
萧凛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,他的影子罩住我,像道墙:"我陪你。"
回京城的马车上,小翠花扒着车窗看山景,阿铁在给她讲自己当年走江湖的趣事。
我摸着怀里的羊皮纸,听见萧凛翻书的声音——他总说在看兵策,可我知道,他是怕我半夜做噩梦时没人醒着。
"到了京城,我想请阿铁管账,小翠花帮我制药。"我突然说。
萧凛的书页"哗啦"响了一声,他侧头看我,月光从车帘缝里漏进来,落在他眼尾:"你早就在打算了?"
"总要有人帮我守着医馆,守着那些信我的百姓。"我望着车外渐浓的夜色,嘴角慢慢翘起来,"等天机阁的事了了......"
"没有'等'。"他打断我,伸手把我散了的发绳重新系好,"我和你一起,从现在开始。"
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里,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。
或许等回到京城,等我把阿铁和小翠花叫到跟前,等我们围着火炉商量医馆的新方子时,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鬼,就该出来见见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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