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先一步拾起来,展开时就觉不对——信纸上染着淡淡沉水香,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刻意模仿生手所写:"青黛卿卿如晤,别来月余,心下甚念..."
我的指甲掐进掌心。"宋公子"?
这名字我从未听过,更遑论什么"卿卿"。
字迹虽伪,那股子黏腻的情思却装不得假——分明是有人要坐实我私通外男的罪名。
"谁让你送茶的?"我捏着信纸,盯着白芷煞白的脸。
她抖得像片秋叶,磕着头道:"是...是侧妃娘娘说王妃近日爱喝碧螺春..."
林婉柔。
我冷笑一声,把信纸扔进炭盆。
火舌卷过"花前共醉"四个字,白芷突然尖叫起来:"不是奴婢!
是...是有人塞给奴婢的!"
"我信你。"我蹲下身,替她擦掉指节上的血,"但你要记住,下次再有人塞东西给你,先拿给我看。"她猛点头,发顶的珠花乱颤。
我瞥见她耳后有块青紫色的淤痕,像被指甲掐的——看来这信是有人拿住她的把柄,逼她送来的。
傍晚,我端着药碗去萧凛的书房。
他正在看地牢送来的口供,见我进来,眼皮都没抬:"放下就走。"
"我替你诊脉。"我把药碗搁在案上,伸手去拉他的手。
他要躲,却被我扣住腕骨。
指腹压在他太渊穴上,能摸到脉搏跳得又急又乱——这是情志不舒的征兆。
"萧凛,"我放轻了声音,像哄受了惊的小兽,"你是不是...听不见我的心声了?"
他猛地抬头,眼底的震愕藏都藏不住。
我指尖顺着他腕骨往上,按在间使穴上:"现代心理学说,人若对亲近之人有疑虑,潜意识会筑起心防。
你的读心术...或许是被我的心防挡住了。"
他盯着我,喉结动了动:"你在隐瞒什么?"
"我隐瞒的..."我故意顿了顿,看着他瞳孔微缩,才接着道,"是当年母家灭门那晚,火场里那个抱着我冲出重围的暗卫,其实是你派的。"
他的手在我掌心里颤了颤。
我又按了按他内关穴:"那日在东库屋顶,你说'你赢了',可你知道我最想赢的是什么吗?"
他没说话,却慢慢反握住我的手。
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锦缎传来,我忽然觉得眼眶发热。"我想赢的,是你对我的信任。"
烛火在风里晃了晃,他的影子在墙上摇晃。
我刚要再说什么,他突然抽回手,转身看向窗外:"退下。"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像座被雪覆盖的山。
忽然想起前日在东库,他替我理鬓发时说的"我陪你等"。
原来这"等"字,竟要等得这么辛苦。
夜里,我翻出压箱底的和离书。
纸页有些发黄,是刚入府时林婉柔塞给我的,说"早签早解脱"。
我磨了墨,提笔在"沈青黛"三个字上顿了顿——墨迹晕开,像滴未落的泪。
"若你不信我,何苦再留。"我对着烛火喃喃,火苗舔着纸角,把"和离"两个字映得通红。
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我装作没听见,继续写:"从此一别,各生欢喜..."
"哐当"一声,窗棂被风撞开。
我抬头时,只看见廊下一个孤寂的背影,像片被风吹散的雪,转眼就没了踪影。
后半夜起了北风,吹得房梁吱呀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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