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的裂纹在幽光下如蛛网蔓延,映着苏然毫无血色的脸。冷冻层的寒气蛇一般缠绕上她的指尖,穿透那层麻木的隔膜,带来一种迟钝却尖锐的刺痛。那颗苹果,那颗该死的东西,正稳稳地躺在结满冰霜的抽屉深处。在“洞察之瞳”的视野里,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水果,而是一个被诅咒的胚胎。
猩红的冰晶在灯光下闪烁不详,如同凝固的血泪。它表面的冰层不再是透明的,而是诡异的乳白色,像一层覆盖在伤口上的腐肉薄膜。更骇人的是那张时隐时现的“人脸”——眉骨凸起,鼻梁塌陷,嘴唇扭曲成一个无声哀嚎的窟窿。尤其那对眼窝,是两个不断旋转、深不见底的微型黑洞,苏然的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,一股冰冷的吸力仿佛要将她的魂魄撕扯进去!无数扭曲蠕动的灰色丝线在苹果内部疯狂窜动,如同包裹在冰壳下的、活着的神经丛或某种邪恶的寄生虫。
“救我……”
那微弱的呼救声再次从一道细微的冰裂中渗出,带着冻僵般的嘶哑。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,精准地扎进苏然的心脏。那声音……确实是她的!是她疲惫加班后无力的呻吟,是她恐惧至极时喉咙里挤出的气流,是她自己灵魂碎片被抽离、被扭曲后发出的绝望回响!
胃里翻江倒海,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咙。苏然猛地关上冰箱门。“砰”的一声闷响在死寂的厨房里回荡,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。后背渗出新的冷汗,黏腻地贴在冰冷的橱柜上。
时间:03:47。
距离“引路人”规定的7:00还有三个多小时。三个多小时,像一个正在缓缓收紧的绞索。窗外,城市依旧沉沦在墨色的死寂里,零星的路灯光晕在潮湿的地面晕染开来,如同垂死者涣散的瞳孔。
她必须出去!必须把这颗寄居着“自己”一部分的恐怖之物,埋到那棵该死的槐树下!
没有选择。成为“培育皿”?惩罚名称本身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、非人的气息。她宁愿面对外面未知的黑暗,也不愿留在这里等待被这颗苹果吸干或者孵化成某种怪物。
苏然强迫自己冷静。她冲到客厅,避开那面布满裂纹、镜后阴影盘踞的落地镜,抓起玄关鞋柜上的帆布背包。将那颗苹果从冷冻层取出?这个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却如同拆卸炸弹。她深吸一口气,猛地拉开冰箱门,寒气再次扑面。她用戴着手套(洗碗用的橡胶手套,聊胜于无)的手,隔着几层厚厚的保鲜袋,飞速抓起那颗冰冷的“胚胎”,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。苹果入手沉重异常,隔着袋子也能感受到那非人的搏动感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撞击!她甚至清晰地“看”到,自己手套接触保鲜袋的位置,蒙上了一层极其黯淡的灰败色泽——污染在渗透!她迅速将这颗烫手山芋塞进背包最底层,又胡乱塞进去一卷垃圾袋(也许挖土用得上?她毫无把握)、一把折叠小剪刀(聊以自慰的“武器”)、还有手机充电宝(手机是唯一与那个地狱群的联系,也是唯一可能获得“提示”的渠道,电量必须保证)。背包鼓起一个不自然的形状,沉重得像个铅块。
推开单元门,一股带着浓郁土腥气和腐烂落叶味道的冰冷夜风猛地灌入,让她打了个寒噤。凌晨的城市街道空无一人,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圈,将扭曲的影子拉长又缩短。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破碎的光,像泼洒了一地的水银。她的脚步声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,“嗒…嗒…嗒…”,每一步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。风穿过空荡的街道,发出断续的呜咽,像是亡魂在低语。
“洞察之瞳”的视界下,世界更加诡异。空气中漂浮的灰白尘埃般的雾气更加浓密,在一些角落形成缓慢旋转的气旋。路灯的光晕边缘,染着一圈若有若无的、令人不安的暗绿色。她甚至看到一只夜行的野猫远远蹲在垃圾桶上,在视野中却呈现出一个模糊的、散发着微弱猩红光晕的影子轮廓——那不是活物应有的气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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