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顿挑眉,指尖在乐谱上敲了敲:“知道了,阿哲。去买咖啡。”
马丽娜把阿哲拉到一边,压低声音:“别理他!这种人就是闲得慌,把我们当佣人耍呢!”她看着温顿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,“他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来当大爷的?”
卢凯正在调试新写的编曲,闻言把耳机摘下来:“他再这样,我就把他扔出去。”
只有阿哲偶尔会看见温顿的另一面。比如某天深夜,他回工作室拿忘带的谱子,撞见温顿坐在他白天坐过的窗台上,月光勾勒着他俊美的侧脸,褪去了白日的傲慢,只剩下一种近乎脆弱的茫然。他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的女人笑起来有两个梨涡,和温顿的眼睛很像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阿哲推开门时,温顿像受惊的猫一样转过头,迅速把照片塞进西装内袋,眼神又冷了下来。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他从窗台上跳下来,西装外套扫过窗台,带落了一片叶子。
那天之后,温顿的脾气更坏了。他把李诺的鼓棒扔在地上,说阿雅的和音“像锯木头”,甚至在卢凯宣布要报名独立音乐节时,冷笑着说“去了也是丢人现眼”。
争吵在周五下午爆发。温顿把卢凯熬夜写的Demo(小样)摔在地上,CD机滚到阿哲脚边:“这种垃圾也配叫音乐?”
卢凯一拳砸在旁边的音箱上,震得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:“你懂什么?”他指着门口,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,“既然温大少看不上我写的曲子,那还请您离开,我们小小工作室可装不下您这尊大佛。”
温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那双妖冶的眼睛里翻涌着风暴,却什么也没说,转身摔门而去。铁门关上的巨响,像在每个人心上敲了一下。
那天晚上,李诺提议去撸串庆祝“赶走瘟神”,马丽娜买了冰镇啤酒,卢凯却没怎么说话,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。阿哲坐在角落里,总想起温顿转身时紧绷的背影,像根快要折断的弦。
凌晨一点,阿哲还是忍不住往温顿常去的那家酒吧走去。推开玻璃门,果然看见温顿趴在吧台上,面前摆着一排空酒瓶。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微敞的领口,露出精致的锁骨,平日里的高傲被酒精泡得发软,侧脸线条柔和得像个孩子。
“别喝了。”阿哲走过去,想把他面前的酒杯拿走。
温顿猛地抬头,眼睛红得吓人,像是有火焰在烧:“滚开!”他挥手打开阿哲的手,动作却没什么力气,“都想让我滚……我妈也走了,我爸不要我,连你们也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哽咽。
阿哲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他蹲下来,平视着醉眼朦胧的温顿:“我没让你滚。”
温顿怔怔地看着他,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下来。那不是无声的啜泣,而是像山洪暴发一样,汹涌得收不住。他抓着阿哲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,滚烫的眼泪砸在阿哲手背上:“我妈走的时候,我才六岁……她最喜欢弹钢琴,她说音乐里有星星……我爸在她葬礼上都在接电话,三天后就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了……”
“他们说我是温家的继承人,可我只想写歌,我想创造自己的音乐……他们都不懂……”
“阿哲,”他突然凑近,呼吸里全是酒气,眼神却亮得惊人,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,“只有你……你们看我的时候,眼里没有钱,也没有温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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