巢穴深处 (2-1)

我们以为撕破了蛛网，

却不知已身在蜘蛛的巢穴。

那些被称作真相的碎片，

不过是更大谎言的诱饵。

封尘紧抱着金属箱，跟随两名黑衣人穿过迷宫般的走廊。Alpha小瓶的盖子已经被他悄悄拧松，随时可以取出里面的控制芯片。走廊的墙壁上布满了蜂巢状的纹路，每隔几米就有一个闪着红光的监控探头。

"别耍花样，"左边的黑衣人警告道，他的耳后植入体闪烁着不祥的蓝光，"我们知道你朋友的位置。"

封尘的右眼记录仪持续工作着，将所见一切传输给阿飞。他注意到地板上有细微的刮痕，像是经常有重物被拖拽留下的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甜腥味，让他想起少管所医务室里的消毒剂。

转过一个拐角，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。黑衣人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板上，门无声滑开，露出一个圆形的白色房间。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，显示着全球地图，上面布满了闪烁的蓝点。

"欢迎来到蜂巢。"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封尘环顾四周，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。突然，全息投影扭曲变形，凝聚成一个年轻女子的形象——她约莫二十五六岁，左眼是机械义眼，虹膜部分不断变换着数字图案。

"你可以叫我Alpha，"全息影像说道，"或者X-00，如果你更喜欢编号的话。"

封尘抱紧金属箱："我的朋友们在哪？"

Alpha的全息影像突然分裂成三个，分别显示出小叶、阿飞和老赵的实时画面。小叶被关在一个玻璃舱内，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头盔；阿飞被固定在手术台上，他的机械右臂正在被拆卸；而老赵...

封尘的呼吸停滞了一秒——老赵躺在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培养舱里，胸口缓慢起伏，显然还活着。

"惊讶吗？"Alpha轻笑，"赵明远博士是我们最重要的资产。四十年来，他的大脑一直是我们系统的核心处理器。"

封尘的太阳穴开始抽痛，芯片残留部分对某种信号产生了反应。他注意到房间角落里有几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，正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声。

"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被完全控制吗？"Alpha的全息影像突然凑近，"因为你的基因里有一种罕见的突变，会产生一种特殊蛋白质，干扰信号传递。我们需要这种蛋白质来完善系统。"

墙壁突然变得透明，露出隔壁实验室的景象。数十个培养舱排列整齐，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闭眼的少年——他们太阳穴上都有熟悉的疤痕。

"第一批抗性实验体，"Alpha的语气中带着病态的骄傲，"可惜他们都无法承受蛋白质提取过程。你是唯一存活的样本。"

封尘的胃部一阵绞痛。他突然明白了那些"意外死亡"的实验对象真正遭遇了什么。金属箱在他手中变得异常沉重，里面装着的老赵收集的芯片，现在成了唯一的筹码。

"你想要我的基因样本，"封尘直视着Alpha的全息影像，"而我想要我的朋友安全离开。"

Alpha的全息影像凝固了一秒，机械义眼急速闪烁："有趣的提议。但你有更多筹码——那个金属箱里有我想要的东西。"

就在这时，封尘右眼的记录仪捕捉到一个微小但关键的细节：Alpha说话时，隔壁实验室某个培养舱上的指示灯同步闪烁。那不是全息投影——Alpha的真身就藏在隔壁！

"成交，"封尘慢慢放下金属箱，同时悄悄调整了记录仪的焦距，"但我要先确认朋友们的情况。"

Alpha的全息影像微笑："合理要求。"她打了个响指，小叶的玻璃舱突然注入气体，她开始剧烈咳嗽。

"你干什么？"封尘冲向透明墙壁。

"只是展示一下诚意，"Alpha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，"现在，把箱子放到传送台上，脱掉上衣准备采样。别想耍花招——你右眼的记录仪信号我们一直都能捕捉到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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