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尉府的案子了结后,他去送她和慕言离开盛京。看着马车扬尘而去,他站在城门口,手里捏着那支没送出去的珍珠步摇——那是他跑遍盛京的珠宝铺,特意让人仿着当年她在玲珑阁看中的那支做的。
“哥,你站这儿干嘛呢?”身后传来许妙云的声音,她手里拿着个食盒,“娘让我给你送的点心。”
他没回头,只是把步摇塞进袖中,声音有些哑:“姐,我想通了,我要去西疆参军。”
许妙云愣住了:“你说什么胡话!西疆那么危险,你去做什么?”
“总不能一辈子当个混世魔王吧。”他转过身,冲她笑了笑,眼里没了往日的桀骜,多了几分认真,“我爹说了,我们许家的男人,总得干点正经事。”
许妙云看着他,忽然红了眼眶:“你是不是……因为林听晚?”
他没承认,也没否认,只是拍了拍她的肩:“照顾好爹娘。等我回来,给你带西疆的宝石。”
他终究还是没告诉她,他去西疆,一半是想做点正经事,一半是因为听说江南多雨,而西疆的风沙,能吹走所有放不下的念想。
西疆的日子很苦。训练、打仗、吃沙子、睡帐篷,他身上添了不少伤,性子也磨得沉稳了许多。只是偶尔在醉后的夜里,他会想起盛京的曲江池,想起那个穿着月白裙子的女子,想起她眼尾的狡黠,和那句轻飘飘的“盟友”。
三年后,他因战功卓著,被调回盛京,成了禁军副统领。
回京那天,他特意绕路去了太傅府附近,却听说太傅夫妇早已搬去江南,与女儿女婿同住。
他站在空荡荡的巷口,忽然笑了。
后来在宫宴上,他见到了明子谦,如今已是兵部尚书。两人喝了几杯酒,明子谦说起江南的消息,说慕言和林听晚过得很好,院子里种满了花,林听晚还生了个女儿,眉眼像极了她。
“你不去看看?”明子谦问他。
他摇了摇酒杯,酒液晃出金色的光:“不去了。他们过得好,就够了。”
是啊,够了。
他后来成了盛京有名的“冷面将军”,不苟言笑,不近女色。许妙云急着给他说亲,他都笑着推了:“姐,我这性子,别祸害人家姑娘了。”
只有每年暮春,他会独自去一趟曲江池。那里的柳丝依旧依依,像极了初见时她裙角的褶皱。他会坐在当年她坐过的美人靠上,点一壶酒,自斟自饮。
醉眼朦胧中,仿佛又看到那个月白裙子的女子走过来,眼尾上挑,冲他狡黠地笑:“许公子,又来捣乱?”
他抬手想抓住什么,却只捞到一把春风。
风里带着花香,像极了那年她袖上的酒气。
他笑着摇摇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罢了,罢了。
有些人,能遇见,能陪过一段路,就已是幸事。
至于剩下的念想,就让它随着这盛京的风,飘向江南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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