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选秀议起，心隔一层 (2-1)

早朝的钟声撞碎了清晨的薄雾，紫宸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，气氛却比往日凝重几分。

户部尚书颤巍巍出列，捧着奏折躬身道：“陛下登基已逾半年，后宫空虚，恐难安朝野之心。臣请陛下广选秀男，充实后宫，早立男君，以固国本。”

话音落下，殿内一片附和之声。几位老臣接连出列，言辞恳切地劝说，无非是“绵延子嗣”“平衡朝局”之类的套话。

迪丽热巴端坐在龙椅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，目光掠过阶下，最终落在了侍立在角落的三人身上。

张凌赫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，垂着眼帘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，只下颌线绷得比平日紧了些。他手里捧着一卷待批的奏折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，却始终一声不吭，仿佛殿上的争论与他无关。

迪丽热巴心里掠过一丝期待。她记得他前日弹琴时，琴音里藏着的那点不易察觉的怅惘，或许他会……

可直到户部尚书的话音落定，张凌赫也只是微微垂首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她又看向刘宇宁。他正站在殿柱旁，脸上挂着惯常的浅笑，甚至在老臣们争论时，还对身旁的内侍点了点头，像是在赞同什么。可迪丽热巴瞧得分明，他搭在柱上的手指，正一下下摩挲着冰凉的石柱，那是他心绪不宁时才会有的小动作。

“玉郎觉得，尚书大人的提议如何？”迪丽热巴忽然开口，声音透过大殿，清晰地传到刘宇宁耳中。

刘宇宁浑身一僵，随即快步出列，躬身笑道：“臣以为，尚书大人所言极是。陛下乃九五之尊，后宫兴旺方能彰显国威，臣……臣恭祝陛下得觅良人。”他笑得眉眼弯弯，可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，反倒像蒙了一层薄冰。

迪丽热巴的心沉了沉。她原以为，这个总爱用玩笑掩饰真心的人，会说些不一样的话。

最后，她的目光落在白宇身上。他正站在案前整理文书，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沉静。自始至终，他都专注于手中的事，仿佛殿上的喧嚣只是过耳风。可迪丽热巴注意到，他誊抄的文字里，有一个字写得格外用力，墨汁晕开，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黑点。

“白宇，”她又问，“你呢？”

白宇放下笔，转身行礼，声音平稳无波：“臣一介罪臣，不敢妄议朝政。但求陛下圣明，一切以国事为重。”他话说得滴水不漏，既没赞同，也没反对，却字字透着“默许”二字。

迪丽热巴看着他沉稳的侧脸，忽然觉得有些陌生。她原以为，这个藏着太多心事的人，至少会露出点不一样的情绪。

“准奏。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冷了几分，“传朕旨意，三日后开启选秀，凡适龄男子，皆可报名参选。”

殿内顿时一片欢呼，老臣们纷纷叩首谢恩。

迪丽热巴却没再看任何人，只挥了挥手：“退朝。”

散朝后，三人默默地跟在迪丽热巴身后，一路无话。

走到御花园岔路口，迪丽热巴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们：“怎么，都没话要对朕说？”

张凌赫抿了抿唇，低声道：“陛下圣明。”

刘宇宁挤出笑容：“臣这就去教坊司，帮着筹备选秀事宜。”

白宇垂首：“臣去整理选秀名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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