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部郑繁星:杨家狐君22

晨雾未散，杨彦嗣便带着杨清竹穿行在熙熙攘攘的集市。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里，糖画摊的甜香混着兵器铺的铁锈味，在晨风中交织成独特的市井气息。杨清竹望着街边孩童举着的糖人，眼底闪过一丝向往，又很快敛去，安静地跟在叔父身后。

杨彦嗣："清竹，今日随七叔来挑件称手的法器给你。"杨彦嗣抬手拂开垂落的竹帘，"你那柄断剑虽有灵性，但到底不适用于长远。"

话音未落，法器行内琳琅满目的法宝便映入眼帘，玉髓雕琢的长笛泛着柔光，青铜铸造的环刃流转着符文，最深处的展台上，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正吞吐着细碎剑芒。

"这是寒星剑，玄铁混着千年玄冰所铸，最是适合..."掌柜的话音突然被一声嗤笑打断。身着金丝绣袍的潘豹斜倚在门框，腰间的鎏金兽首佩随着动作轻晃：

潘豹："杨家人也来买剑？莫不是杨家的传承剑谱都烂在藏经阁了？"

杨清竹下意识攥紧衣角，杨彦嗣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。少年深吸口气，上前半步拱手行礼：

杨清竹："潘前辈谬赞，杨家剑法讲究人剑合一，器物不过是辅助。今日前来，也是想为叔父挑件趁手的法器。"他说着，目光落在潘豹腰间那柄缠着红绸的软剑上，"倒是潘公子的赤练剑，传闻削铁如泥，想必大有来历。"

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让潘豹微微一怔。往日里杨家子弟见到他不是冷脸相对，便是嗤之以鼻，眼前这个少年却像一汪清泉，温润的态度反而让他生出几分好奇。他踱步上前，故意逼近杨清竹：

潘豹："小郎君倒是会说话，可惜光靠嘴皮子，可护不住身后的万家灯火。"

杨清竹后退半步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，目光清澈如洗：

杨清竹："潘前辈所言极是。清竹自知修为尚浅，正因如此，才更要虚心求教。"他顿了顿，从袖中取出一枚桂花糖糕，"这是昨日四伯教我做的，还请潘前辈赏脸尝尝。"

潘豹望着少年掌心精致的糖糕，愣神片刻后突然放声大笑。他接过糖糕咬了一口，甜香在舌尖散开，竟让他想起幼时母亲做的点心。

潘豹："有意思。"他拍了拍杨清竹的肩膀，"明日辰时，城西演武场，敢不敢和我切磋一二？"

杨清竹正要开口，杨彦嗣已笑着解围：

杨彦嗣："清竹肩伤未愈，怕是..."

潘豹："无妨！"潘豹打断道，目光却直直盯着杨清竹，"点到为止，如何？"

少年望着对方眼中隐隐的期待，忽然想起四伯说过的话，郑重地点头：

杨清竹："既如此，前辈有命，清竹恭敬不如从命便是。"

离开法器行时，潘豹倚在门口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糖糕碎屑。晨光为他周身镀上金边，原本张扬的眉眼此刻竟柔和几分。

潘豹： "杨家小儿..."他喃喃自语，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，"有点意思。"

而街道另一头，杨清竹望着手中新得的玉笛，笛身刻着的梧桐纹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他想起方才潘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，忽然明白，这世间之人，或许都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。晚风拂过，玉笛发出清越鸣响，与远处传来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，诉说着少年心中渐渐明晰的守护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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