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露水凝在药晒架上,杨清竹正翻晒着新采的当归,指尖突然一阵刺骨的麻。他踉跄着扶住竹架,袖管里露出的手腕上,正爬着道青黑色的纹路——像极了狐君魂魄进入他的躯体时,他幻化为天狐后,那尾尖扫过的幽光。
杨业:“清竹!”
杨业掷下药碾子冲过来时,正撞见他咳出的血珠砸在当归上,红得触目惊心。那道青纹已漫过手肘,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如蛇,
杨业:“献舍咒的反噬……还是来了。”
三日前,北地传来急报:有妖道借狐君残魂修炼,用活人做引布下献舍咒。杨清竹瞒着众人偷偷去了,以自身为容器收纳那缕即将溃散的狐魂,才破了咒术救下整村人。回来时他只说受了些风寒,不久后,他便化身白狐,离开家乡,独自流浪,此刻那藏匿的反噬,正顺着魂魄相契的纹路啃噬他的生机。
杨清竹:“祖父,别声张。”杨清竹攥着祖父的手,掌心凉得像冰,“老兵们的药快熬好了,别让他们分心。”
他想笑,嘴角却牵出细密的血沫,青纹已爬上脖颈,在耳后凝成半片狐耳的形状。
夜里,杨清竹躺在药榻上,听见窗外田有财和张勇在争执。“我去后山挖千年雪莲!”田有财的锄头撞在石头上,“当年清竹救我时,喝的就是这药!”张勇压低了声音:“傻大个,那雪莲十年才开一朵,哪是说挖就有的?”接着是陶罐落地的脆响,该是张勇急得摔了熬药的罐子。
狐魂在体内躁动起来,杨清竹咬着帕子忍耐剧痛,恍惚间竟看见狐君的虚影在帐上游走。那只曾与他魂魄相契的白狐,此刻皮毛黯淡如败絮,“献舍咒本是逆天改命,你偏要以凡人躯壳承我残魂……”狐影的爪尖划过他眉心,留下点转瞬即逝的金芒,“我本想护你,反倒成了催命符。”
杨清俊端着药碗进来时,正撞见弟弟耳后青纹突然暴涨。他手一抖,药汁泼在衣襟上,烫出片深色的痕,
杨清俊:“我去找父亲!他一定有办法!”
杨清竹却拉住他的手腕,青纹已漫过下颌,说话时带着气音:
杨清竹:“哥哥,不要告诉父亲,伯父他们,把那本《异魂录》给我。”
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里,杨清竹指着其中一页——献舍咒反噬无解,唯以自身魂魄为引,可保所附之魂不散。他抬头时,正看见祖父站在帐外,鬓角的白发在烛火里颤得厉害,手里还攥着那本泛黄的《军中伤科要略》,封面上有他小时候画的歪扭药草。
杨业:“清竹,”杨业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“祖父这把老骨头,替你,只要能够换回我宝贵的清竹一生平安……”
杨清竹:“祖父忘了?”杨清竹忽然笑了,青纹已爬上眼睑,却在眼底映出窗外的月光,“您说过,医者的本分,是护着该护的人。”他从枕下摸出个布包,里面是晒干的狐尾草,“告诉狐君,若有来生,换我做那山间精怪,护他渡劫。”
天光泛白时,杨清竹的气息渐渐弱了。田有财捧来的雪莲还带着晨露,张勇缝的护腕落在榻边,上面绣着的药草歪歪扭扭。杨清俊握着弟弟逐渐冰冷的手,看见那青纹正慢慢褪去,只在眉心留下点淡金的印记,像极了狐君曾为他簪过的金箔花钿。
狐影在榻前盘旋三圈,化作道流光冲出窗棂。杨业掀开帐子,见杨清竹嘴角还凝着笑,手边摊开的《异魂录》上,有他新写的批注:“魂无定形,情有所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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