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术室的调色盘上,钴蓝与赭石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慢晕开,像两朵正在交战的云。我盯着画布上那道怎么都画不好的花茎阴影,笔尖悬在半空,颜料顺着刷毛滴落在画架下的旧报纸上,晕成个不规则的圆——像雨巷里幸村护腕上的血痕,却比记忆中的颜色浅了三度。
“不对。”我把画笔摔进洗笔筒,溅起的水花都带着股挫败的味道,“这道阴影应该更……更有‘支撑感’,像他的护腕拖过草地时的痕迹。”
森川从速写本里抬头,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:“你最近总提到幸村的护腕,难不成……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你在偷偷观察他?”
我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,正要反驳,训练馆的玻璃突然被敲响。幸村站在逆光里,护腕在阳光下泛着银蓝光泽,像条游动的鱼。他举起手里的《花卉解剖图谱》,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好避开了脸上的阴影:“去写生吗?后山的鸢尾开得正好。”
后山的鸢尾花丛在风中轻轻摇晃,每片花瓣都沾着午后的阳光。幸村蹲在花丛里,护腕蹭过草叶时,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——这些光斑的形状,和我调色盘里钴蓝与柠檬黄混合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看。”他突然指向空中,“凤蝶。”
一只白蝶正从鸢尾花丛中飞起,翅膀上的斑点像撒了金粉。幸村起身追逐,护腕的阴影在草地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,尾端微微上翘,带着种“即使倾斜也绝不折断”的韧性。
我猛地掏出速写本,笔尖在纸上疾驰:
- 护腕阴影的弧度:雨巷血痕的倾斜角度+调色盘钴蓝的流动轨迹;
- 蝴蝶翅膀的光斑:幸村护腕反射光的RGB值(R:255, G:223, B:198);
- 草叶的颤动:他咳嗽时胸腔震动的频率(0.8秒/次)。
“画完了?”幸村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,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垂,“这道阴影……”他的指尖悬在护腕轨迹上方,“像被光吻过的伤痕。”
我的心跳漏了半拍,突然想起图书馆里柳莲二递来的“鸢尾光照数据”——他说海鸢尾在正午十二点的光谱与幸村护腕的反射光谱重合度高达92%。此刻,我速写本上的阴影数据,正与柳莲二的报告形成完美共振。
傍晚的茶屋飘着焙茶的香气,老板娘把一叠旧照片摆在我们面前:“看看这些,或许能给你们灵感。”
最上面那张照片里,十二岁的幸村坐在茶屋窗边,护腕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腕上,正在画架前涂画。画纸上是个扎羊角辫的女孩背影,脚下的沙滩上,画着朵歪歪扭扭的海鸢尾——花茎的弧度,和他护腕阴影的轨迹分毫不差。
“那时候他总说,”老板娘往茶杯里添水,“‘光要靠阴影来支撑’。”她指着照片边缘的铅笔字迹:“你看,他连日期都标得清清楚楚。”
照片背面,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:“十二岁夏,她第一次画海鸢尾,花茎像我的护腕轨迹。”
幸村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花茎,护腕的阴影恰好落在女孩背影的腰际,像道无形的守护。他突然转头看我,眼底映着茶屋暖黄的灯光:“其实……从那时候起,我就觉得,你的画里藏着我的影子。”
回到画室时,柳莲二正在用光谱分析仪检测鸢尾花瓣。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定格:“光谱重合度98%,幸村护腕的反射光,和鸢尾在特定角度下的光谱几乎一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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