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金砖上投下斑驳光影。宁弈身着玄色常服,正俯身调整案头的大成舆图,袖口尚未绣完的惊鸿纹露在龙袍外——那是凤知微昨夜熬夜所绣,针脚细密,一如她此刻立于御座下首的神情。
“魏渊等大成旧臣已在偏殿候着,”辛子砚轻叩殿门,目光扫过舆图上用朱砂圈出的皇陵标记,“他们仍在追问归陵事宜。”
宁弈直起身,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玄武门禁军布防图:“告诉魏渊,朕已命礼部修缮大成皇陵,明日便让凤御史亲自前往勘定。”他侧头看向凤知微,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锐利,“凤御史可愿代朕一行?”
凤知微抬眸,撞进他含笑的眼波里。三日前宫变,他为护她中了毒针,此刻肩胛处的伤仍未痊愈,却坚持亲自部署防务。她敛衽行礼,声音柔和:“臣遵旨。只是玄武门昨夜又现血浮屠标记,臣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朕设局害你?”宁弈轻笑,走近两步,压低声音,“当年在乱葬岗救下你时,朕便说过,不会让你再入险境。”他从袖中取出半片刻着“微”字的玉坠,与自己的“弈”字玉坠并在一起,“还记得这对玉坠吗?你母亲临终前,托孤时说……”
“陛下!”凤知微忽然打断,指节轻叩舆图上的玄武门标记,“血浮屠既然敢在皇城动手,必有后招。臣请陛下准臣彻查,无论牵涉到谁。”
宁弈看着她眼中的坚定,将玉坠收入袖中,正色道:“准。朕命你为主,顾南衣为副,务必查清此事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若有难处,可随时来此寻朕。”
玄武门残垣下,白锦时蹲身细辨青石板上的血痕。顾南衣立在她身侧,甲叶间露出的青色里子——那是她昨日新缝的护腕,此刻正随着他握刀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“血渍里掺了南疆‘牵机引’,”顾南衣指尖沾血闻嗅,忽然扣住白锦时的手腕往后一拽,“有埋伏。”
话音未落,三十余名血浮屠杀手从断壁后涌出。为首的张奎摘下面具,袖中淬毒匕首直指白锦时:“新帝弑兄夺位,我等今日便为太子报仇!”
“南衣小心!”白锦时惊呼,同时摸出怀中罗盘。顾南衣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,短刃与张奎匕首交击出火花。白锦时看准罗盘指针偏向张奎腰间皮囊,扬声道:“毒烟在左腰!”
顾南衣闻声变招,柳叶镖精准钉入张奎手腕。张奎惨叫着掷出毒烟,却被顾南衣挥刀劈散。白锦时趁机发射信号弹,红色焰火在天际炸开时,她看见顾南衣甲胄上渗出的血迹——那是前日为护她留下的旧伤又崩裂了。
“别管我,快走!”顾南衣击退追兵,拽着白锦时躲入宫墙凹陷处。白锦时撕下半幅裙摆为他包扎,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液,声音发颤:“不是让你别冒险了吗?”
顾南衣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从怀中取出油纸包:“……给你带了梅花糕。”
白锦时接过还温热的糕点,鼻尖一酸。混乱中顾南衣竟还记着她爱吃的点心,这份细致让她心头一暖,忍不住靠在他肩甲上:“南衣,以后换我护着你好不好?”
顾南衣身体一僵,随即轻轻点头,用未受伤的手覆在她手背上。远处传来羽林卫的呼喝声,他低声道:“别怕,我在。”
养心殿内,凤知微展开张奎身上搜出的密信,上面用大成隐语写着:“玄武之变,帝弑其父。”她抬眼看向宁弈,见他正将两枚玉坠放入紫檀木匣,动作轻柔。
“陛下如何看待这密信?”
宁弈合上木匣,转过身时眼中已无笑意:“当年父皇病重,太子与血浮屠勾结,欲以‘清君侧’为名逼宫。朕若不出手,你我早已是乱葬岗的枯骨。”他走近一步,声音低沉,“凤知微,有些事并非非黑即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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