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落体·伍

模糊的，空白的。

记忆中有大块空缺，但是又有什么东西在阻挡他想起来。

惠施闭上眼扶住额头。每次想要回想起那些事就会剧痛――从他离开太学开始直到一年前都有大段的空白，而庄子在那段时间里出现的次数也寥寥无几。

太奇怪了，他的身体也一直很健康，没有生病的可能。

太累了，他不想想了。

――近似逃避。

模模糊糊间他想起来似乎有一个灰发的人称呼他为「雏鸟」。

――――

「已经睡过去了吗？」

庄子走进惠施的办公室，太阳已经西斜，红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，玫粉色的头发硬生生被染成了红色。庄子忍住对老友的脑袋上下其手的想法，上去推了推惠施：「怎么睡着了，联盟主？」

「嗯……？」

惠施抬起头甩甩脑袋：「你没有和那些通缉犯一起走……？」

「在说什么啊……现在还不是时候。韩非说你和他做过交易，你的账号还被别人登上了，对吗？」

「是……应该是的，因为我不记得了，但是蝴蝶确实少了一只。账号似乎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被登上的……盗号者说我们之间约定过暗号――」

「惠施，你现在的住处是租来的对吗？」

「……对。但是我好像没有见过房东……房东似乎只收信件，我询问过房租的事，TA却回复说早就给过了。」

「还有一件事……是我的私心。」

「嗯？你这家伙居然会这样说话，终于是转性了？」

「我很认真，」庄子看着他，「你脖子上的项圈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」

「我不记得，总觉得我应该戴着它……」惠施愣了愣，「要摘下来吗？」

「老友呀……」庄子叹道，「你到底被干了什么啊……」

任谁看见一个人脖子上戴着坠了铃铛的项圈都会这样想，更别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面还缀上了细锁链。

「不过你问这个是要干什么？」

「想要调查一些事情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你几年前和我提到过很多次南华真人，包括他收留无处可去的你，和为了他建立反QIN联盟，甚至还有你脖子上的项圈的来历。」

「可是这些我都不知道，我甚至不认识什么南华真人――」

「这才说明问题。」庄子突然站起来把双手搭上惠施的肩膀，语气坚定，「南华真人不对劲。」

「……首先你先把手拿开，」惠施不适应地动了动，「就算他真的不对劲，你又要怎么做？」

「顺其自然吧，只能就这样顺着河向下游了――」

「为什么要说得这么好听……和无所作为不是一个意思吗？」

――――

南华觉得他有点想念自己的猫了。

可惜没办法，为了他的歹愿，他必须把这只猫放生一段时间。

希望他的猫到时候不会不认主或者被其他人给捡走了。

与他有关的全部记忆被锁起来，为了不造成逻辑bug直接强制性让他不要去想：前逻辑学教授就是这样才难搞，名家都是些咬文嚼字的主。

没关系，等时候到了会让他想起来的。毕竟钥匙就握在他手上呢。

其实也不能怨他，毕竟又聪明长得又好看，还会撒娇的猫可不多，更何况这一只还能让他为所欲为，可不得想念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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