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名为清水若雪,一个心中藏着深深歉意,却始终未能将那句“对不起”说出口的人
这句未曾出口的话语,如同冬日里冻结在心湖上的冰,沉重而又冰冷,时时刺痛着我的心
我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千棠的情景,那年隆冬的暮色来得格外早,五岁的我抱着母亲留下的法文童话集从图书馆溜出来,浅金色卷发上落满了细碎的雪粒,父亲不喜欢我在非学习时间看书,但图书馆的老管理员总会偷偷把母亲当年读过的书塞给我
铁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然后我看见了那个女孩——红棕色的长发像枯萎的玫瑰般散在枕木上,异色的双眸望着铅灰色天空,仿佛那里正上演着什么有趣的戏剧,她躺得那样端正,像陈列在古董店里的瓷娃娃
“硌的好疼啊”我学着她的样子躺下时,碎石子立刻扎透了羊绒外套,她惊跳起来的样子像受惊的麻雀,左眼浅蓝右眼深蓝的虹膜在暮色中剧烈收缩,“我还以为这里躺着很舒服呢”我揉着后脑勺冲她笑,面颊上的雀斑沾了雪水
那女孩急忙将我从铁轨上拽下,就在这一瞬间,一辆火车呼啸着疾驰而过,火车带起的狂风,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,狠狠地拂过我们,我的金发与她的红棕发在风中恣意飞舞,交织缠绕,仿佛在演绎一场惊魂后的狂欢
此后我才恍然察觉,她躺倒在火车轨道之上,并非是贪图舒适,而是意图卧轨自尽,而我天真的举动无意间把她的命运从被火车碾碎中拉回到正轨
可她为何会产生放弃生命的念头,我却无从知晓,或许在她的世界里,有太多难以承受的痛苦,又或者她的心中藏着无人问津的绝望,但这一切都随着我们的分离而成了谜团
——
“我叫清水若雪”我拽着她冰凉的手腕往家走,她锁骨上的痣在路灯下一闪而过,“你可以叫我若雪,或者星——爸爸说我的眼睛和妈妈的一样,像星星”
虽然父亲已经三年没这样叫我了
她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颤抖:“稻垣千棠”她的声音比羽毛还轻,右嘴角下的小痣随着发音若隐若现
我打量着面前和自己一般高的玩伴,轻轻问道:“你今年几岁啦?”
“五岁...”千棠奶声奶气地回答
“真巧呀,我也五岁呢!”我开心地拍着手,“那你生日是几月的呀?”
“...九月”她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害羞
“啊哈!我的生日在三月,所以我比你大,你得叫我姐姐!”我得意地昂起头,两条小辫子一翘一翘的
——
父亲的书房飘着大吉岭茶香,他审视千棠的目光让我也替她感到不安,但当她用完美的茶道礼仪接过茶杯时,父亲灰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——那是我从未获得过的赞赏,“像你母亲一样优雅”他的指尖划过杯沿,却在转向我时骤然冷却:“若雪,把《小王子》的法文版背一遍”
我们像两株共生植物般度过了七百三十多个日夜,她帮我矫正法语发音时,唇膏的蜜桃香会染在我的课本上,我给她梳头时,她的刘海总会顽皮地翘起,父亲送她去学钢琴的那天,我在琴房外数了一百零八次心跳——他从未记得我的生日,却记得千棠喜欢三味线的音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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