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(2-1)

离别前的微光

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凝滞，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。心理医生握着病历本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，她的目光扫过围在病床边的小羊们——灰太狼局促地绞着帽子，美羊羊的羊角别着的蝴蝶结微微颤动，暖羊羊攥着纸巾的手掌沁出薄汗，就连向来贪吃的懒羊羊也放下了零食，神色凝重。

心理医生："家属，你们好。"心理医生的声音像是被纱布过滤过，带着安抚的意味。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，在寂静中折射出冷光。

灰太狼：灰太狼猛地抬起头，狼耳朵不安地抖动："怎么了吗？医生？"他的尾巴不自觉地卷住病床栏杆，金属碰撞发出轻响。

心理医生："喜羊羊现在的诊断结果是双向情感障碍。"心理医生翻开病历，纸页翻动声在空荡的病房格外清晰，"简单来说，他会在躁狂和抑郁两种极端情绪间反复，这种病症需要系统治疗和长期调理。"

灰太狼：灰太狼喉咙发紧，想起那天在羊村看到的场景——喜羊羊蜷缩在墙角，额头的血迹在阳光下刺目惊心。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："是的......"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
心理医生："我们这边建议他到大自然去修养。"心理医生顿了顿，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庞，"也就是到乡下。远离压力源，亲近自然环境，对情绪稳定会有帮助。"

美羊羊："乡下！"美羊羊的声音陡然拔高，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。她下意识地向前半步，粉色的裙摆扫过地板："那不就见不到喜羊羊了......"眼眶瞬间泛起水雾，长睫毛上缀着晶莹的泪珠。

心理医生：心理医生露出无奈的神情，轻轻叹了口气："为了治疗这个病症，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。持续的高压环境会加重病情，只有让他彻底放松，才能配合后续治疗。"

暖羊羊：暖羊羊捏着纸巾的手微微发抖，声音带着哽咽："他需要在那待多久啊？"窗外的风突然掠过树梢，将她后半句问话扯得支离破碎。

心理医生："这个吧，我们也不太确定。"心理医生取下眼镜擦拭，镜片后的目光满是同情，"双向情感障碍的治疗周期因人而异，可能几个月就好了，也可能......"她停顿了一下，声音更轻，"几年。"

懒羊羊："这么久都见不到喜羊羊......"懒羊羊突然喃喃道，他低头看着手中没吃完的零食袋，鼻尖泛红，"那他吃不到我的零食了......"这个向来贪吃嗜睡的小羊，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，连标志性的口水巾都蔫巴巴地垂着。

喜羊羊：病床上的喜羊羊迷迷糊糊地动了动，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睛。药物的作用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，只能看到一圈人影笼罩在光晕里。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，他下意识地皱眉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："什么......"

美羊羊："喜羊羊！"美羊羊再也忍不住，扑到床边握住他的手，眼泪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，"医生说你要去乡下养病......"

喜羊羊努力聚焦视线，看到美羊羊泛红的眼眶，又瞥见灰太狼焦急的眼神、暖羊羊担忧的面容，还有懒羊羊攥着零食袋的手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那天撞墙时的剧痛，父母冷漠的话语，以及灰太狼背着他狂奔时急促的喘息。他突然觉得胸口发闷，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。

心理医生："别乱动。"心理医生上前按住他的肩膀，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"你的身体还很虚弱，现在需要好好休息。去乡下是为了让你康复，只有远离压力，才能慢慢好起来。"

喜羊羊张了张嘴，喉咙像被棉花堵住，发不出声音。他转头看向窗外，天空湛蓝如洗，几只麻雀掠过枝头。乡下，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，那里没有熟悉的羊村，没有朝夕相处的伙伴，更没有父母的身影。想到要离开这里，孤独感瞬间将他淹没。

美羊羊："可是......"美羊羊抽噎着，"我们会想你的......"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像是被揉皱的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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