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门被轻轻推开,父母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。母亲几乎是扑到床边,眼圈通红,颤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:“小杨!感觉怎么样?还有哪里疼?”父亲站在她身后,眉头紧锁,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旁边病床的杨静身上来回扫视,确认我们都还完整地躺在这里。他身上还穿着实验室的白色工作服,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冰冷气味。
“妈,我没事,就是脚还有点疼,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,“静姐…她怎么样?”
“小静也没大碍,就是吸了些烟,加上体力透支和一点擦伤,需要休息。”母亲的声音带着后怕的哽咽。
父亲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脸上,停留了几秒。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,有显而易见的担忧,有紧绷的严厉,但似乎还藏着一丝更深沉的、难以言喻的东西,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。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对母亲低声道:“你留在这照顾他们,实验室那边…还有急事。” 说完,他转身大步离开,步伐比来时更显沉重急促。关门声响起,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“嘀嗒”声。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,父亲最后那匆匆一瞥里深藏的某种东西,像根细小的刺,扎进了我心里。
日子重新回到学校、作业、乒乓球室的轨道,脚踝的伤渐渐痊愈。然而,那片被父亲亲手锁住的青色微光,以及火灾中那令人心悸的熟悉感,如同跗骨之蛆,日夜啃噬着我平静的伪装。寻找陈初语的执念,在经历了实验室的失败和火海的洗礼后,非但没有熄灭,反而像淬了火的钢铁,变得更加坚硬而炽热。
“再来一次。”放学后的乒乓球室里,我对杨静说,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。球拍在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。
杨静擦拭汗水的动作顿住了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惊讶,只有一种了然于心的凝重。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走到窗边,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。沉默了片刻,她才转过身,声音很轻却带着决断:“硬闯不行了。我们需要…不一样的‘钥匙’。”
这把“钥匙”,最终指向了校园里那个传说般的存在——科创社。推开那扇贴着各种古怪电路图的门,一股浓烈的松香焊锡味和臭氧味扑面而来。社团活动室像个被轰炸过的电子元件坟场,各种电路板、线缆、拆解的仪器外壳散落一地。房间深处,一个瘦高得像根竹竿的男生正趴在一张堆满零件的桌子上,头几乎埋进一个闪烁着诡异蓝光的仪器里,对门口的动静充耳不闻。这就是陈岸。
“陈岸?”杨静试探着叫了一声。
毫无反应。只有他手中烙铁接触焊点的细微“滋滋”声。
杨静无奈地提高音量:“陈岸!”
那颗埋在仪器里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,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。厚厚的镜片后,一双眼睛大而无神,焦距涣散,仿佛刚从外太空神游归来。他茫然地看了我们几秒,才慢吞吞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:“有事?” 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齿轮转动。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外界彻底隔绝的、沉浸在自我宇宙中的古怪气场。
说明来意(当然隐去了“陈初语”和“记忆卡”的具体信息,只含糊说需要潜入某个安保森严的地方取回重要私人物品)后,陈岸那涣散的眼神终于凝聚起一丝奇异的光。他挠了挠鸡窝头,嘴角扯出一个近乎神经质的笑容:“有意思…对抗性安保系统破解?数据物理双重屏蔽穿透?有趣…有趣!” 他不再看我们,立刻又埋头扎进那堆零件里,嘴里开始飞快地嘟囔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术语和参数,仿佛我们瞬间成了空气。这怪人,成了我们计划的第一块拼图。
离开科创社,穿过喧闹的篮球场时,意外发生了。一个高大得像座小山的身影,穿着火红的篮球背心,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和汗味,如同一辆失控的卡车,猛地从球场冲向我们这边,目标直指杨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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