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富察府回来当晚,怀玉早早便躺到床上,却怎么也无法安睡。丫鬟轻叩房门时,她几乎是立刻坐起身:“什么事?”
听见怀玉的声音,银蕊推门进来,凑到床边,压着声音道:“格格,富察公子来了。”
怀玉心口猛地一涩。她本想一口回绝,这深更半夜的私会,若是传出去,于他于她都是祸事。可转念一想,他竟肯冒这样的风险来见她最后一面,她怎能这般凉薄?
怀玉迅速穿衣收拾一番,跟着银蕊穿过回廊,两人最终在僻静的柴房会面。
“傅恒,是我对不住你。”怀玉眼眶微红。
傅恒却立刻摇头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懊悔:“不,是我的错。若我早几日便央阿玛额娘去提亲,断不会有今日之事。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怀玉吸了吸鼻子,强扯出一抹笑意,“富察夫人说得对,这都是命。你往后……好好当差,寻一位好姑娘,生儿育女,一世平安顺遂便好。”
“怀玉!”傅恒猛地转头看她,眼底泛着红。
过去十五载,傅恒待她始终守着世家子弟的分寸,从不敢有半分逾矩。可今日,他实在按捺不住,竟一把将她拥入怀中。
怀玉起初还有些挣扎,指尖抵在他胸前微微用力。可转念想到,这一别,往后怕是连远远见一面都难,便渐渐松了力道。罢了,就容她放纵这最后一次吧。
她抬手拔下发间那支他送的玉簪,“这个还你,往后……就当从未认识过我。”说罢转身要走,手腕却被他牢牢攥住。
“我忘不了。”傅恒又将玉簪重新插回她发间,“若……若往后在王府受了委屈,看见它,就当是……”
他没说完的话,怀玉懂了。
傅恒最后看了她一眼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怀玉亲手绣的香囊,转身离开了柴房。
怀玉站在柴房里,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先是低低地笑了,那样一个骄傲的世家公子,竟为了见她,屈身爬了狗洞。可笑着笑着,眼泪便毫无预兆地落下来。
银蕊从外面探进头,见她还站着不动,忙进来扶她:“格格,快回屋吧,仔细着凉。”
“他走时,没被人看见吧?”怀玉轻声问。
“奴婢一直盯着呢,后院没人。”银蕊替她倒了杯温水,“格格放心,富察公子做事向来稳妥。”
怀玉捧着水杯,指尖的凉意慢慢被暖透。稳妥?可他今日为了她,连“稳妥”二字都抛了。
夜里浅眠时,怀玉竟做了个极清晰的梦。
梦里不是王府的朱门高墙,而是富察府熟悉的海棠院。她穿着正红的嫁衣,凤冠霞帔压得肩头微沉,却掩不住心头的暖意。
傅恒站在廊前等她,一身大红喜服衬得眉眼愈发俊朗,见她走来,便笑着伸手。
“慢点走。”他牵着她的手穿过回廊,走到正厅,“我方才还在想,你穿红衣裳该是什么模样,原来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。”
“往后有我在,不用再怕什么。”
这话刚落,怀玉忽然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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