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托你了……他又要打我了……月底我一定把钱还给你。” 17岁那年年末,赵彬彬像往常一样央求着她。
“钱什么时候还都可以,你不要怕……会有办法的。”
一听到这话,赵彬彬流泪了。
“我何尝想干这些事啊!”他想着。
“我担心得很,害怕得要命…”
他一边说,一边扑到晓萌怀中,佯装哭泣。
多年后每当赵彬彬忆起当时的经历,总觉得梦般不可思议。而那时发生的那件事,他一辈子也忘不了……
那是后一年的暑假,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闷热的夏夜。他穿着皱巴巴的单衣,照往常一样把晓萌不用的腰带和旧衬衫拿去变卖,卖完钱后就小跑了回家。
他回到住处,发现门没锁,突然觉得很奇怪。停在门附近站了站,意识到不对劲。他住的房子……上方开着个小窗,可以看见屋内的情景。
他向窗口看去,然后就看见了,那个男人和晓萌正在干着什么……
赵彬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,脑中一片乱麻,一边又不停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。
他就这么呆立在那里,甚至忘了去解救晓萌。
晓萌大声求救数声,而他却仓忙懦弱地逃回了房子门口。突然,他一股脑吐了出来。心头涌起那种古老,强烈又无法言说的极端恐怖。他一直不断忍耐,可为什么却换来那个混蛋养父的这种回报!
赵彬彬倚靠在门板上,哆哆嗦嗦地哭啊,哭啊,就那样痛哭不止。
等他缓过神来时,晓萌怔怔地站在他面前。衣服凌乱不堪。
极长时间的沉默后,晓萌开口了。
“如果我说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“不…不,你不要说了……”
赵彬彬把门打开,看见他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他一声不响地走进厨房,提起一把刀,然后回到养父的房间,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砍了下去。
第二天,赵彬彬就把他埋到后院。晓萌在一旁看着他。他对她说,“今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。”
她没吭声。于是他继续低下头挖土。
片刻后,他突然抽抽搭搭地哭起来。让人直起鸡皮疙瘩。
晓萌却没有哭,似乎心中已经盘算起来了一个计划……
在那以后,赵彬彬搬出了那个“家”,潜心学业,按部就班地参加了高考。
——至于那个秘密,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。
时光飞逝,一晃又是几年,赵彬彬20岁。如今的他,靠着自己的努力,已是医科大学生。
晓萌也有了男朋友——赵彬彬知道,这不过是表面。晓萌一直有一个仇人——
那个人叫张海峰,是刑警队长。曾在晓萌童年时,让她失去了父亲——总之晓萌是这样对自己说的。
晓萌一直明白,赵彬彬对自己的情感——不仅仅是“爱情”而己,一方面,还在自己身上寻找着缺失的母爱。这样一来,无论如何,他一定都会无条件为自己付出。于是她决心利用赵彬彬来为自己复仇——甚至是为她杀人。然而如果要完成复仇,赵彬彬不仅是做所有的脏活,还必须要压抑自己对晓萌的爱情。
几年如一日地,赵彬彬几乎病态地压抑自己对晓萌的情欲,一面又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一般忍受着极端的孤独与寂寞。
每个夜晚,他总是失眠。他并不是害怕——不,作为一个人,他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。他只是讨厌,非常讨厌……
讨厌着那年杀人的感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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