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屿舟的“麻烦”,暂时告一段落。或者说,他单方面的、带着报复意味的麻烦,才刚刚开始。
物理系的基础课《力学》大课。阶梯教室坐满了人。我习惯性地选了前排靠窗的位置,摊开笔记本。
“喂,林晚星是吧?”一个略带轻佻的男声在头顶响起。抬头,是班上出了名爱玩、家里有点小钱的赵阳。他斜挎着书包,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嬉皮笑脸的男生。他一手撑在我的课桌上,身体前倾,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,“听说你最近挺狂啊?连江屿舟的面子都敢撅?”
他声音不小,引得周围不少同学侧目。
我合上笔记本,平静地看着他:“有事?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赵阳耸耸肩,脸上那点轻浮的笑意更深了,“就是哥们几个好奇,想看看能让江大少吃瘪的人,到底有几斤几两。”他目光扫过我摊开的《力学》教材,嗤笑一声,“怎么?还真打算靠死读书去够清华的门槛?省省吧,那名额是给我们顾神准备的,你这样的,趁早洗洗睡。”
他口中的“顾神”,是顾西辞。物理系真正的天之骄子,据说高中就拿了国际物理奥赛金牌,提前保送,是系里教授的心头宝,也是这次清华冬令营名额最有力的竞争者。
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,重新翻开笔记本,“说完了?麻烦让让,你挡着我抄笔记了。”
我的无视显然激怒了他。赵阳脸色一沉,正要发作,上课铃响了。教授夹着讲义走了进来。
赵阳悻悻地收回手,瞪了我一眼,带着他那群跟班坐到了后排,嘴里还嘟囔着:“装什么装,有你哭的时候!”
教授姓周,是个头发花白、精神矍铄的老头,讲课深入浅出,极富激情。他很快抛出了一个关于刚体定点转动的动力学问题,作为课堂思考题,写在黑板上。
“这个问题有些深度,涉及到角动量定理和欧拉动力学方程的综合应用,”周教授推了推眼镜,目光扫过台下,“有思路的同学可以上来讲讲。”
台下瞬间安静下来。大多数同学都皱起了眉头,埋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。刚体动力学本就是难点,加上定点转动和欧拉方程,更是难上加难。
顾西辞坐在前排另一侧,微微蹙着眉,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,显然也在思考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无人应答。周教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。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清晰地响起,打破了教室的沉寂。
“老师,我能试试吗?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。说话的人,是我。
后排的赵阳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:“啧,真敢上啊?打肿脸充胖子!”
周教授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,大概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文静、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女生会主动挑战这么难的问题。他点点头:“好,林晚星同学,请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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