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散场时,秋末的晚风卷着凉意扑过来。宋柚把围巾往脖子里紧了紧,看见周砚正站在影院门口的路灯下等她,手里拎着两个温热的烤红薯,纸袋上还冒着白气。
“刚买的,趁热吃。”他递过来一个,红薯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松节油味,在晚风里漫开。
宋柚接过来,指尖触到纸袋的温度,暖得能熨帖心底最后一点凉意。她咬了一口,糖心顺着嘴角往下淌,周砚伸手递来纸巾,指腹擦过她唇角时,带着烤红薯的甜气,轻轻一触就收了回去。
“电影里那个画家,”她含着红薯含糊地说,“最后还是没等到想等的人。”
“编剧太狠心。”周砚剥开自己手里的红薯,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,“现实里不会这样。”
宋柚抬眼看他,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,投出片浅影。他啃红薯的样子很认真,嘴角沾了点焦皮,像个没长大的孩子——和当年在画室里,偷吃她藏起来的巧克力时一个模样。
“你当年偷我巧克力,也是这副表情。”她笑着伸手,替他擦掉嘴角的焦皮。
他的动作顿了顿,喉结动了动:“你还记得。”
“怎么不记得?”她收回手,指尖还留着他皮肤的温度,“那是我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,结果被你啃得就剩个糖纸。”
周砚低低地笑起来,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:“后来不是赔你了吗?整整一盒,进口的那种。”
“那是你拿画展奖金买的。”宋柚哼了声,却忍不住弯了嘴角,“当时还嘴硬说是随手买的。”
晚风卷着银杏叶在脚边打转,像在轻轻应和。他们并肩往地铁站走,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,时而交叠,时而分开,像两只绕着圈飞的蝶。
路过街角的花店时,宋柚停住了脚步。橱窗里摆着束风干的玉兰,浅黄的花瓣被压得平平整整,用麻绳捆着,旁边插着张卡片:“留住整个春天”。
“和你铁盒里的很像。”她指着那束花说。
周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忽然拉着她走进花店。老板是个老太太,看见他们进来,笑着说:“年轻人眼光好,这是最后一束了,今早刚收的。”
他买下那束玉兰,老太太用牛皮纸仔细包好,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走出花店时,宋柚捏着纸包的边角,花瓣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。
“送你。”他说,“补三年前没送成的春天。”
宋柚没说话,把花抱在怀里,像抱着个易碎的梦。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,他说要送她一幅玉兰画当毕业礼物,结果没等画完,他们就分了伞,在雨里走成了两条平行线。
“下周去我画室吧。”周砚突然开口,踢了踢脚边的银杏叶,“那幅玉兰画,该补了。”
她的心跳漏了一拍,抬头时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眼睛里,像盛着整个秋夜的星光。
“好啊。”她说。
地铁进站时,周砚把她护在身前。人群涌过来的瞬间,他伸手揽住她的腰,掌心隔着毛衣传来温度,稳稳地将她圈在安全的角落。直到站稳了,他才松开手,耳尖有点红:“人太多,怕挤着你。”
宋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,帆布鞋上沾着片银杏叶,是刚才路过树下时落的。她忽然想起画展那天,他说“还在等”,原来有些等待,从来都不是单向的。
地铁到站时,周砚坚持要送她到楼下。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,他打开手机手电筒,光柱在台阶上晃出暖黄的光。走到三楼时,她家门口的那盆绿萝,叶子比上次见面时茂盛了些——是他上次来,悄悄帮她换了盆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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