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像针似的扎进陈玲珑心里,她指尖抖了抖,低声道:"我......我不去了,姨娘说让我在家绣帕子......"
"房姨娘说的?"陈青瑶猛地转过身,发间的点翠步摇撞出脆响,"她一个妾室,也敢管起主子的事了?让你去你就去,哪来那么多废话!"
陈玲珑被她吓得一哆嗦,眼圈瞬间红了。
而此时,西跨院的小偏房里,房姨娘正对着盏孤灯出神。桌上摆着刚绣好的半只帕子,针脚细密,却被她无意识地戳错了好几处。
"姨娘,五小姐还没回来呢。"小梨端着杯冷茶进来,见她这般模样,忍不住道,"二小姐素来瞧不上咱们,这时候叫小姐过去,怕是没什么好事。要不......我去瞧瞧?"
房姨娘叹了口气,指尖抚过帕子上的并蒂莲:"罢了,去了也是自讨没趣。咱们在这府里,能忍就忍。"话虽如此,她却站起身,往窗外望了望,南院的灯火明明灭灭,像吞人的兽眼。
"你悄悄去南院门口等着,"她终是放心不下,从匣子里摸出碎银塞给小梨,"若小姐出来了,就说我身子不适,让她赶紧回来伺候。"
小梨点点头,攥着碎银快步走了出去。
房姨娘望着她的背影,又坐回灯前,拿起绣花针,却怎么也扎不下去。这深宅大院里,哪处的光不是沾着算计?玲珑性子怯懦,偏生又是庶出,往后的路,怕是比这绣帕上的针脚还要难走。
夜深了,陈子衿的院落里还亮着一盏灯。
她坐在妆台前,打开了最底下那只紫檀木匣。里面没有华贵的首饰,只有几件素色的旧衣裳,还有一支磨得光滑的木簪——那是母亲秦氏生前常戴的。
指尖拂过衣裳上细密的针脚,陈子衿的眼眶微微发热。母亲走的时候,她才十岁,只记得母亲总爱穿一身月白裙,坐在窗前教她读书,声音温温柔柔的,像春日里的风。有次她问母亲,为什么不爱戴那些金钗珠花,母亲笑着摸摸她的头:"心里清净,比什么都体面。"
"小姐,夜深了,睡吧。"茗香端来安神汤,见她对着旧物出神,放轻了脚步,"明日大少爷封将军的喜报就要到府了,您该养足精神才是。"
陈子衿点点头,将木簪放回匣中锁好。大哥陈子润能得皇上赏识,封了威武大将军,母亲若是泉下有知,定会欣慰的。
而此时,前院的书房里,烛火通明。陈子润刚接了圣旨,身上还带着钦赐的蟒纹玉带,正与父亲商议明日谢恩的礼节。他身姿挺拔,眉宇间带着少年将军的英气,说起军务时条理分明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护着的小少爷了。
"明日入宫,见到皇上不必拘谨。"陈老爷拍了拍他的肩,眼中满是骄傲,"你和子文,都没让你母亲失望。"
陈子润闻言,目光暗了暗,随即郑重颔首:"儿子明白。"
另一处院落里,陈子文正临窗看书。他性子沉静,不喜舞刀弄枪,倒是对经史子集格外痴迷。桌上摊着本《春秋》,旁边放着砚台,墨迹未干,想来是刚写过批注。
"公子,大少爷封了将军,您不去道贺吗?"云阳端着夜宵进来,见他还在看书,忍不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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