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夫人见李欣跑出去,便起身走到李国公身边,声音压得更低:"方才欣儿的话你也听见了,浚儿与陈家大小姐走得近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陈家大房虽有声望,但秦氏早逝,如今掌家的是继室杨氏,内里未必和睦。再说陈子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总与外男有牵扯,传出去也不好听。"
李国公沉默片刻,指尖在茶盏沿摩挲着:"我知道你的顾虑。只是婚姻大事,总得问问浚儿的意思。"
"问他?"李夫人哼了一声,"他眼里只有练兵场,若事事听他的,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。苏清桐不一样,苏家与咱们门当户对,清桐那孩子又是出了名的稳重,娶过来既能助浚儿,又能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,这样的好事,打着灯笼都难找。"
正说着,就见李浚一身戎装走进来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。他对着父母行了个军礼:"父亲,母亲。"
李夫人连忙换上笑脸,拉他坐下:"练完了?快歇歇,娘让厨房炖了参汤。"
李浚没接话,直截了当道:"方才听闻母亲要为我议亲?"
李夫人见他主动提起,心中一喜:"是啊,娘瞧着苏国公府的清桐姑娘不错,与你正相配......"
"儿子暂无心婚事。"李浚打断她,目光坦荡,"眼下边境未宁,儿只想驻守边关,为国效力。"
"糊涂!"李国公沉下脸,"保家卫国固然重要,可成家立业也是大事。你已二十有二,难道要让为父为你操心到头发白了?"
李浚抿紧唇,正要再说些什么,却被李夫人拉住:"浚儿别急着回绝,娘也不是逼你。过几日苏国公府有赏花宴,你去走走,与清桐姑娘见上一面,聊几句再说,好不好?"
李浚望着母亲期盼的眼神,又看了看父亲严肃的面容,终是点了点头:"儿子知道了。"
他起身告退时,恰好撞见李欣拿着支新做的纸鸢跑进来,差点撞在他身上。"大哥,你答应去苏国公府的赏花宴了?"李欣仰着脸问。
李浚"嗯"了一声,目光掠过妹妹手中的纸鸢——那纸鸢的样式,竟与去年围场陈子衿放的那只有些相似。
"那我也要去!"李欣欢呼道,"我要去找清桐姐姐教我做新的纸鸢!"
李浚没应声,大步走出花厅。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沉沉的思绪。他知道,这场赏花宴,怕是不会像母亲说的那般简单。
陈府隔壁的街心花园近来新种了一片蔷薇,粉白的花簇爬满了竹篱,引得不少路人驻足。陈子衿今日难得得闲,带着芸香出来透气,正站在篱边看两只蝴蝶追逐,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招呼:"陈大小姐。"
转身时,见一位青衫公子立在不远处,眉目清朗,手中握着卷书,正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公子顾修远。他虽在户部当差,却性子冲淡,不喜官场应酬,倒常与陈子文在书斋论诗。
"顾公子。"陈子衿微微颔首。
顾修远走近几步,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流苏上,含笑道:"前几日在文弟那里见到他新填的词,说是受了大小姐启发,字里行间倒是有几分秦夫人当年的风骨。"
提起母亲,陈子衿眼底泛起暖意:"顾公子谬赞了,不过是些寻常感怀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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