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过半,忽闻水榭外一阵骚动。陈子衿与李浚对视一眼,起身向外望去,只见几个侍卫正押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厮往偏厅走,那小厮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:“冤枉!我真的没偷东西!是他们栽赃我!”
苏云佑恰好从外面回来,见状皱眉道:“是织造府的采买小厮,方才有人指证他偷了太后赏赐给苏州知府的玉佩。”
“偷玉佩?”陈子衿看向那小厮挣扎的身影,“瞧他样子,倒不像是惯偷。”
李浚道:“织造府的宴席守卫森严,怎会轻易丢了东西?去看看。”
三人刚走到偏厅门口,就见苏州知府正对着小厮厉声呵斥,旁边站着个面色慌张的侍女,正是方才负责照看赏赐之物的丫鬟。
“大人明鉴!”小厮跪在地上,浑身淌着水,“小的只是路过偏厅,就被这丫鬟拉住说丢了玉佩,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进了荷花池里,这分明是陷害!”
侍女哭道:“不是的!我亲眼看见你在偏厅外鬼鬼祟祟,转身玉佩就没了!不是你偷的是谁?”
苏州知府不耐烦地挥手:“搜!仔细搜他身上!”
侍卫刚要上前,李浚忽然开口:“慢着。”他走到小厮面前,目光扫过他湿透的衣襟,“你说你是路过,可有证人?”
小厮哽咽道:“方才路过时,只看到顾三公子的随从在廊下站着,或许……或许他看见了。”
众人目光立刻投向刚从太后那边回来的顾修远。顾修远闻言,略一思索道:“确有此事。方才我让随从在偏厅外等候,他说确实见这小厮从廊下走过,但并未停留,倒是这侍女,在小厮走后不久,曾进过偏厅。”
侍女脸色骤变:“顾公子胡说!我没有!”
李浚看向侍女微微发颤的手指:“玉佩价值不菲,若真是小厮所偷,定会藏在隐蔽处。可他刚被从水里捞出来,浑身上下一览无余,藏无可藏。倒是你,方才在水榭伺候时,腰间似乎挂着个香囊,此刻怎不见了?”
侍女下意识捂住腰间,脸色惨白如纸。苏州知府见状,立刻道:“搜她!”
侍卫上前一搜,果然从侍女袖中摸出个锦囊,打开一看,里面正是那枚失踪的玉佩。
真相大白,侍女瘫软在地,哭着交代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玉佩,怕被责罚,才见小厮路过,临时起了歹心嫁祸于人。
苏州知府又惊又愧,忙向李浚道谢,随即命人将侍女拖下去严加处置。
小厮磕头谢恩,被人带去换衣服。顾修远看着这一幕,对李浚笑道:“李大人果然明察秋毫。”
李浚淡淡颔首,目光却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。陈子衿站在一旁,总觉得方才顾修远的“恰好”作证,太过及时,倒像是早有准备。
回到水榭时,宴席已近尾声。苏云佑低声道:“这侍女是张启山的远房侄女,在织造府当差三年了。”
陈子衿心头一凛。张启山的人,在这种场合闹出栽赃的事,是无心之失,还是故意搅局?若真是故意,又想掩盖什么?
她抬眼看向不远处正与人谈笑的顾修远,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,转头看来,还朝她举了举杯,笑容温雅,眼底却像蒙着一层薄雾,看不真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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