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醒了!”守在床边的芸香惊喜地起身,连忙要去叫大夫,却被陈子衿拉住。
“不必了,我好多了。”她声音还有些哑,目光扫过案上堆叠的账册抄本,“李大人呢?”
“李大人天不亮就去盐道衙门了,临走前让我们一定盯着您好好休息。”芸香端来温水,“他说等您醒了,先喝些粥垫垫。”
陈子衿接过水杯,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,心里却想着盐仓的火——那火来得蹊跷,张启山明知他们在查账,偏在此时毁了盐仓,分明是有恃无恐。她掀开被子想下床,却被芸香按住:“姑娘您伤口还没好,李大人说了……”
“账册要紧。”陈子衿打断她,扶着床头慢慢坐起身,“烧了的盐仓是明线,他们想让我们盯着灰烬查,暗地里指不定在转移更重要的东西。”
她接过芸香递来的外衣,动作因牵扯到肩头的灼伤而有些迟缓,却执意要穿:“去把茗香找来,我记得她父亲曾在江南做过漕运,或许知道张记商号的底细。”
芸香拗不过她,只好叫来茗香。茗香听闻姑娘要查张记商号,立刻道:“姑娘没记错,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,张记商号看着是做绸缎生意,实则一直帮盐商走漕运私盐,他们的船队都有特制的夹层船板,能藏不少货。”
“夹层船板……”陈子衿指尖在账册上划过“镇江码头”四个字,“苏公子说张启山把银子转移到了码头,说不定不只是运银子,还有私盐。”
正说着,李浚推门进来,见她已起身坐在桌边,眉头立刻蹙起:“怎么起来了?”
“躺不住。”陈子衿抬头看他,眼底带着几分急切,“张启山的船队很可能藏着私盐,我们得去镇江码头看看。”
李浚走近,见她脖颈的灼伤仍红肿着,伸手想探她额头的温度,却在半空中停住,转而拿起案上的薄毯披在她肩上:“码头那边我已让人盯着,张启山的船队没敢动。你身子没好利索,今日不许去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李浚语气不容置疑,却拿起一本账册放在她面前,“这是苏云佑从镇江带回的望月楼账册,里面记着张启山每年中秋都在那里宴请一位‘京城贵客’,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名字。”
陈子衿接过账册,指尖迅速划过泛黄的纸页。当看到“杨”字时,她猛地顿住——那日期恰好与去年杨夫人兄长南下的时间对上。
“是杨家人。”她抬头看向李浚,“张启山每年都在给杨家送私盐的分红。”
李浚点头:“我已让人将账册快马送回京,交由刑部核对。只要坐实杨家与私盐案的关联,杨夫人就再难翻身。”
阳光透过窗棂,落在两人之间的账册上,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照得清晰。陈子衿忽然想起昏迷前的火光,想起他抱着自己时急促的心跳,脸颊微微发烫,低声道:“那日……多谢你。”
李浚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声音比往常低沉些:“你是查案的关键,不能出事。”
这话虽说得公事公办,陈子衿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。她低下头,指尖在“望月楼”三个字上轻轻点了点:“等我好些了,我们去一趟望月楼吧,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线索。”
“好。”李浚应下,看着她专注看账册的侧脸,忽然道,“粥在厨房温着,我去端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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