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衿猛地回头,巷口昏黄的灯笼下,几道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,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自昨日从库房找到密信,这些人就如影随形,显然是顾修远派来灭口的。
“往码头跑!”陈子衿当机立断,将密信塞进贴身的衣襟,拉着茗香拐进更深的巷子。她知道,此刻唯有赶到码头找到漕船,才能让这半张密信派上用场。
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利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得人头皮发麻。陈子衿借着巷子里堆放的货箱躲闪,忽然脚下一绊,重重摔在地上。脚踝传来钻心的疼,她挣扎着想爬起,却见一道黑影已举刀劈来。
“小心!”茗香尖叫着扑过来,用身子挡住她。刀光眼看就要落在茗香背上,忽然“当啷”一声被什么东西打偏——是李浚!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,手里还握着块石子,另一只手正拉着弓,箭尖直指黑影的咽喉。
“走!”李浚低吼一声,箭已射出,正中黑影的臂膀。他冲过来将陈子衿扶起,见她脚踝红肿,干脆打横将她抱起,“苏云佑已带人去码头,我们去汇合!”
陈子衿趴在他肩头,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,还有身后此起彼伏的打斗声。她攥紧衣襟里的密信,忽然想起盐仓那场火,想起他抱着自己冲出火海的模样,眼眶微微发热。
“密信……”她哑声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李浚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沉稳,“你保住它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,漕船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。苏云佑正带着人与船上的护卫缠斗,刀光剑影映在水面上,碎成一片晃动的寒星。李浚放下陈子衿,抽出腰间的佩刀:“你在这里等,我去拿证据。”
“我跟你去!”陈子衿忍着疼起身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密信上的标记,只有我认得。”
李浚看了眼她红肿的脚踝,终究是点了头,伸手将她护在身侧。两人踩着跳板登上漕船,舱内果然堆着盖着帆布的木箱,陈子衿掀开一角,雪白的私盐在月光下闪着冷光——与密信上的记录分毫不差。
就在这时,顾修远带着人从船舱后绕出来,手里的剑直指陈子衿:“陈姑娘,识相的就把密信交出来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
“你的不客气,我见识过了。”陈子衿挺直脊背,从李浚身后走出,“顾公子以为烧了盐仓、杀了证人,就能瞒天过海?这些私盐,还有你运走的木箱里的账册,足够让顾家满门抄斩!”
顾修远脸色骤变,挥剑就刺。李浚早有防备,挥刀格挡,两人瞬间缠斗在一处。陈子衿趁机将密信塞给赶来的苏云佑:“快送大理寺!”
混乱中,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把,扔向堆着私盐的木箱。火舌迅速蔓延,将漕船烧得噼啪作响。顾修远见大势已去,想跳江逃跑,却被李浚一脚踹倒在地。
“束手就擒吧。”李浚用刀指着他,声音冷得像冰。
陈子衿望着熊熊燃烧的漕船,忽然一阵眩晕——脚踝的疼和连日的奔波让她再也撑不住,直直向后倒去。李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,见她脸色惨白,忙将她抱起:“撑住,我们马上回去。”
她靠在他怀里,看着火光映红的江面,忽然笑了:“查到了……都查到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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