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被窥见的星光 (2-2)

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，房间里的银杏香薰慢慢散开，混着两人身上淡淡的皂角香，甜得像块刚拆开的奶糖。

从那以后，小公寓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。放学后，苏砚知会先陪沈砚去图书馆写作业，等天快黑了，再一起溜回公寓。

苏砚知学着做饭，第一次炒番茄鸡蛋，把糖当成盐放了大半罐，沈砚皱着眉吃完，他却蹲在旁边眼巴巴地问：“好吃吗？”沈砚看着他沾了番茄酱的鼻尖，点了点头：“还行。”第二天，冰箱里就多了本《家常菜入门》，封面上被苏砚知画了个大大的笑脸。

沈砚则会在苏砚知打球崴了脚时，背着他一步步爬楼梯，听他趴在背上叽叽喳喳：“沈砚你力气好大……哎小心台阶……其实我自己能走的……”嘴上说着，胳膊却把他抱得更紧。

有次晚自习停电，教室里一片欢呼，苏砚知却从书包里掏出支蜡烛，拉着沈砚往公寓跑。蜡烛放在床头柜上，橘黄色的火苗摇摇晃晃，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依偎在一起。苏砚知忽然凑过来，在他耳边轻声说：“沈砚，我们好像过家家啊。”

沈砚抬眼，撞进他亮晶晶的眼里，那里映着跳动的烛火，也映着自己的影子。他忽然低头，在苏砚知的唇角轻轻碰了一下。

像按下了暂停键，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。苏砚知愣了愣，随即猛地把他按在枕头上，笑得像个得逞的小孩，在他脸上亲个不停：“再来一下，刚才没感觉到。”

窗外的月光偷偷钻进来，落在交缠的手指上，温柔得不像话。

日子就像这样，被一个个细碎的吻、一次次掌心相贴、一声声藏在心底的喜欢填满。沈砚偶尔还是会想起父亲突然转变的态度，想起母亲那晚偷偷抹泪的样子，但更多时候，他的眼里只剩下苏砚知的笑脸——是打球赢了时的得意，是被他凶了时的委屈，是凑过来分享一颗糖时的雀跃。

某个周末的午后，苏砚知趴在地毯上拼拼图，是幅星空图，深蓝色的背景上缀满了星星。沈砚坐在旁边看书，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他身上，暖洋洋的。

“沈砚，”苏砚知忽然抬头，“等我们大学毕业，就把这里重新装一下好不好？客厅放个大沙发，能窝在一起看电影的那种。”

“嗯。”沈砚翻过一页书，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
“还要买只猫，”苏砚知继续说，手指点着拼图上的一颗亮星，“要橘色的，胖乎乎的那种，像你一样。”

沈砚抬眼瞪他，他却笑着爬过来，在他脸上亲了口：“像我也行，反正都是我们的宝贝。”

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响，带着银杏香的空气里，全是藏不住的甜。沈砚合上书，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人，忽然觉得，不管未来有多少坎坷，只要能这样一起耗过一个个平淡的午后，就很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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