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来得悄无声息,第一场雪落下时,沈砚和苏砚知正在公寓里煮火锅。
咕嘟冒泡的汤锅里,肥牛卷和虾滑撞出细碎的声响。苏砚知举着筷子跟虾滑较劲,烫得直缩手,沈砚伸手把他的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,夹起那颗溜圆的虾滑,吹凉了才放进他碗里。
“沈砚,你看窗外。”苏砚知忽然指着玻璃,眼睛亮晶晶的。
雪花像揉碎的盐粒,簌簌落在光秃秃的银杏树梢上。小公寓里暖融融的,香薰机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银杏香,和火锅的热气缠在一起,晕得人心里发懒。
“明年秋天,我们再去槐安公园捡银杏叶吧。”苏砚知往沈砚碗里夹了片青菜,“到时候把叶子做成书签,写上日期。”
“嗯。”沈砚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“你那本笔记本,最近写了吗?”
“写了呀。”苏砚知笑得神秘,“不过不给你看,要等我们老了再一起翻。”
沈砚挑眉:“写了什么不能看的?”
“就写……”苏砚知凑近他,热气呼在他脸上,“今天沈砚给我剥了虾滑,烫得他指尖发红,却先给我吹凉了。”
沈砚的耳尖有点热,低头喝了口汤。
火锅吃到一半,苏砚知忽然起身,从书架上翻出个相框。里面是张拍立得照片,是上次在家具市场被那两个女生偷拍后,硬塞给他们的——照片里,苏砚知正把粉色兔子挂件往沈砚书包上挂,沈砚皱着眉,耳朵却红得厉害,背景里的毛绒玩具堆得像座小山。
“你还留着。”沈砚的声音有点闷。
“当然。”苏砚知把相框摆在餐桌中央,“这是我们第一张‘官宣’照。”
沈砚没说话,却伸手碰了碰照片里自己发红的耳朵。
晚上躺在沙发上看电影,苏砚知的头枕在沈砚腿上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他的校服口袋。屏幕上的光影忽明忽暗,映在两人脸上。
“沈砚,”苏砚知忽然开口,“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?”
“什么怎么样?”
“就……”他转过身,下巴磕在沈砚膝盖上,“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?住在一起,吃火锅,看电影。”
沈砚低头,看见他眼里的认真,像小时候在槐树下问“我们会不会永远是朋友”时的模样。他伸手揉了揉苏砚知的头发,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:“会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我想。”沈砚的声音很轻,却很坚定,“我想和你住很久,久到银杏叶落满很多个秋天。”
苏砚知忽然笑了,凑上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,像只满足的小猫:“我也是。”
电影演到了结尾,男女主角在初雪天拥抱。苏砚知忽然站起来,拉着沈砚往窗边跑:“我们也去!”
两人裹着同一件外套冲进雪里,冷风吹得脸颊发麻,却笑得停不下来。苏砚知张开双臂转圈,雪花落在他发间,像撒了把碎钻。
“沈砚,你看!”他指着天空,“雪落在银杏树上,像不像去年的银杏叶又长出来了?”
沈砚抬头,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薄薄一层雪,恍惚间,竟真的像回到了秋天——满树金黄,少年在银杏林里朝他伸手,阳光落在他发梢,像镀了层金。
他忽然走上前,从背后抱住苏砚知,把脸埋在他颈窝。雪花落在两人肩头,很快就化了,留下一点湿凉的痕迹。
“苏砚知,”他轻声说,“我好像……把所有的秋天,都藏在你这里了。”
苏砚知反手抱住他,抱得很紧:“那我就把所有的冬天,都分给你一半。”
远处传来跨年的钟声,隐约又清晰。雪还在下,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,落在肩头,落在彼此眼里闪烁的光里。
沈砚想起苏砚知那本上锁的笔记本,想起妈妈悄悄红了的眼眶,想起父亲那套突然出现的公寓,想起所有藏在时光里的褶皱——原来那些看似突兀的转折,那些未说出口的温柔,都在慢慢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。
未来或许还有很多未知,但此刻,身边有他,有暖烘烘的小窝,有落满肩头的雪,就已经足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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