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政御风终是没拗过她,待到太阳爬到窗棂正中,才总算哄着人起了身。
白悦梨裹着件月白锦缎的夹袄,外面又罩了层银狐斗篷,毛茸茸的兜帽垂在肩头,走一步晃三晃,活像只刚从雪堆里刨出来的小兽。
“廊下的雪积得厚,小心脚下”他牵着她的手穿过回廊,指尖被她攥得紧紧的。
昨夜新落的雪没及脚踝,踩上去簌簌作响,她忽然停住脚步,盯着青砖缝里冒头的绿芽发怔——不知是哪株倔强的草,竟顶着雪珠子抽出了嫩芽。
“你看”她弯腰要去拨雪,被宗政御风一把拉住。
他蹲下身替她拂去靴上的雪沫,指尖触到冰凉的缎面,忽然低笑:“再闹,小心变成雪人”
话音未落,白悦梨忽然抽回手,团了个雪团就往他颈窝里塞。
雪粒顺着衣领滑进去,激得他猛地攥住她手腕,却见她早笑着躲到了廊柱后,兜帽滑到脑后,乌发上落着细碎的雪沫,被日头照得像撒了把碎钻。
“抓不到我”她踮脚往石阶下跑,斗篷的银狐毛扫过积雪,带起一串细碎的雪雾。
宗政御风缓步跟上,看她踩着雪地里的脚印转圈,忽然俯身抓起一把雪,揉成圆滚滚的雪球,扬手却没往她身上扔,只轻轻落在她脚边。
雪沫溅起时,她正伸手去够檐角新结的冰棱。
那冰棱比昨夜的更透亮,被日头照得泛着七彩的光,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棱角,忽然脚下一滑,惊呼着往后倒去——预想中的冰冷并未袭来,反倒跌进个温暖的怀抱。
“冒失鬼”宗政御风托着她的腰,低头见她发间落了片雪花,正顺着脸颊往下滑,忍不住低头吻去。
雪粒在他唇间化了,带着清冽的凉意,她却忽然笑出声,伸手按住他的脸:“胡子扎人”
他刚要说话,却见她忽然挣脱怀抱,往庭院中央跑去。
那里的梅树开得正盛,红梅映着白雪,像泼翻了胭脂盒。
她伸手去折最低的那枝,斗篷的银狐毛蹭过枝头,抖落一片雪,沾在她鼻尖上,倒比花瓣更娇艳。
“好看吗?”她举着梅花转身,发间落着雪,鼻尖冻得通红,眼里却亮得像盛了星光。
宗政御风忽然想起幼时在北境见过的雪精灵,传说中会在雪夜里踏梅而舞,想必就是这般模样。
“不如你好看”他走过去替她拢紧斗篷,指尖拂过她耳尖的红“手都冻僵了,还玩雪”
“才不僵”她把冰凉的指尖往他掌心塞,忽然瞥见假山后窜过只白兔“呀,是雪球!”
那是前几日她在御花园捡的野兔,养在王府后院,此刻不知怎的跑了出来,正缩在梅树根下啃树皮。
白悦梨刚要追过去,却见白兔受惊般窜进了雪林,她拔腿就追,斗篷的飘带在雪地里划出两道银弧。
宗政御风远远跟着,看她在雪林里兜兜转转,忽然被枝桠勾住了斗篷。
她踮脚去解系带,发间的梅花落下来,正好掉在雪地里,被她一脚踩住,惊得她直跺脚:“我的花!”
他走上前替她解开勾住的丝线,却见她忽然蹲下身,把脸埋进雪地里。
蓬松的雪没过她的下巴,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,像只偷喝了酒的小狐狸。
“你做什么?”
“雪是甜的”她抬起头,唇角沾着雪沫,忽然凑过来亲他的脸,把冰凉的雪印在他下颌“你尝尝?”
宗政御风捉住她作乱的唇,舌尖舔去那点凉意,却被她笑着推开。
她往雪深处跑,斗篷的银狐毛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,像道流动的月光。
远处传来侍女们的笑声,混着她清脆的呼唤:“快来抓我呀!”
日头渐渐偏西,把雪林染成了暖金色。宗政御风凭空出现在一棵老松树下,她正仰着头看松鼠在枝桠间跳跃,发间落满了松针。
他从身后圈住她,下巴抵着她发顶,闻见她发间雪与梅的清香。
“玩够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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