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燃只觉后颈一麻,眼前的望月崖忽然扭曲成一团模糊的光晕。再睁眼时,竟站在松风宗的演武场上——还是七日前的模样,晨露凝在剑穗上,师父正背着手指点师弟们练剑,而陆墨就站在他身侧,玄色衣袍被山风掀得猎猎作响。
“阿燃,发什么呆?”陆墨转过头,嘴角还噙着惯常的笑意,手里却多了柄沾着血的长剑。
陈燃的血瞬间凉透了......
演武场的青石地上,师父和几个师弟倒在血泊里,心口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。陆墨的指尖滴着血珠,落在他曾亲手为师兄系的剑穗上,染红了那抹刺目的白。
“师、兄?”陈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握剑的手却在发颤,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陆墨笑了,那笑意却冷得像寒潭的冰,“你真以为《松风秘卷》是什么好东西?师父早就想独吞,我不过是先动手罢了。”他抬步走近,剑尖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,“包括你腰间的青云玉佩,也是我故意收走的——留着它,你只会碍我的事。”
陈燃猛地后退,后腰撞在演武场的石柱上。他看见陆墨的眼神,那里面没有半分往日的纵容,只有一片漠然的狠厉,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“那日寒潭的墨蛟,是我早就打点好的。”陆墨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,“告诉你去望月崖,不过是想让你替我引开颜鹭的人。现在他们都死了,秘卷是我的,松风宗也是我的。”
风突然变大了,卷起地上的血珠溅在陈燃的脸上。他想起那半张残破的书页,想起变了形的硬糖,想起师兄推他出门时叩在他手背上的三下暗语——难道那些全是假的?
陆墨的剑已经逼到他眼前,寒光里映出自己惨白的脸。陈燃却在这时猛地咬住舌尖,剧痛让眼前的景象晃了晃——师父倒下的姿势不对,师弟们的剑鞘还是空的,而陆墨袖口那道他前日帮忙缝补的裂痕,此刻竟完好无损。
是幻境。
陈燃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一片清明。他没有拔剑,反而突然笑了:“师兄,你快来啊,有人变成你蒙骗我喽”
眼前的陆墨动作一滞,那张狠厉的脸瞬间像水波般漾开。演武场、血泊、师父的尸体都在快速消融,最后只剩一片白茫茫的雾气。
陈燃握紧剑柄,喉间涌上腥甜。他知道,这幻境是冲着他心底最软的地方来的——他最信的人,恰恰是最能伤他的利刃。
但他偏不上当
雾气散尽时,望月崖的轮廓重新清晰。陈燃舔了舔唇角的血,将那块变形的硬糖又往嘴里塞了塞。甜意混着血腥味漫开,倒让他的眼神更亮了。
“想让我怀疑他?”他低声自语,脚下提速冲向崖顶,“无用之举罢了。”
而与此同时,陆墨正被扣押在暗室里。他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刺骨的疼,玄色衣袍早已被血浸透大半。
颜鹭长老把玩着那枚青云玉佩,指尖划过玉上的云纹:“你以为那小子能跑出我的手掌心?望月崖的幻境,可是用你心头血养的引子。”
陆墨垂着眼,血珠顺着下颌滴在地面,声音却稳得很:“他不会信的。”
“哦?”颜鹭笑起来,“那你不妨猜猜,他现在是在幻境里看见你杀了师父,还是正提着剑,要来亲手杀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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