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沉如古钟,带着一种不属于颜鹭的苍老与威压,听得人骨头发紧。颜鹭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,原本带着戏谑的脸瞬间变得僵硬,眼神里翻涌着陌生的狠戾,玉佩从他指间滑落,"当啷"一声砸在地上,裂痕蔓延开来。
"是你。"陆墨的声音骤然冷硬,铁链因他绷紧的肌肉而咯吱作响,"藏在颜鹭身体里的老东西,终于肯露面了?"
陈燃握剑的手紧了紧,剑穗上的皂角香似乎都被这股阴寒之气冲散了几分。他侧过脸,用余光飞快扫过陆墨渗血的手腕,喉结动了动:“果然和你有关。"
那声音低低地笑起来,震得暗室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,你们这对师兄弟,一个甘愿剜心血破我幻境,一个揣着字条演了场好戏——以为这样就能赢?"
话音未落,颜鹭的身体突然暴涨出黑雾,铁链碰到那雾气竟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。陆墨心头一紧,正要拽着陈燃后退,却被师弟反手按住了胳膊。
陈燃的指尖带着暖意,比刚才抚上他手腕时更稳了些:"师兄,还记得后山那棵老槐树吗?你说它的根能镇邪。"
陆墨一怔,随即明白了什么。当年他们在槐树下埋过一坛陈年烈酒,说是等将来下山历练时再喝,此刻想来,那树下的泥土里,还混着他们初学画符时滴落的血——是松风宗弟子最纯的本命精血。
"想引我去后山?"黑雾里的声音带着嘲弄,"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地盘?"
"不是引你。"陈燃突然笑了,眼底的星火燃成了燎原之势,他抬手割破自己的掌心,鲜血滴在陆墨的手腕上,与他的血融在一起,"是请你上路。"
两血相融的瞬间,暗室地面突然亮起繁复的符文,正是松风宗的镇山阵法。这阵法本需两人同心才能催动,此刻借着他们交融的血,竟从地底翻涌出无数槐枝,带着清冽的草木气,将黑雾死死缠住。
陆墨借着阵法的掩护,猛地扯断即将被腐蚀的铁链,反手扣住颜鹭的肩膀,将体内残存的灵力尽数灌入他体内——他要逼出那藏在躯壳里的邪魂。颜鹭的身体剧烈颤抖,喉咙里发出既像嘶吼又像呜咽的声音,黑雾在他体内横冲直撞,却被槐枝织成的网挡得寸步难行。
"阿燃,动手!"陆墨的声音带着灵力透支的沙哑。
陈燃没有丝毫犹豫,剑峰裹挟着两人体温的血,精准地刺入颜鹭心口的位置——那是邪魂寄身最不稳的地方。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从颜鹭体内被硬生生拽了出来,在阵法的金光中化为点点飞灰。
颜鹭的身体软倒在地,眼神恢复了清明,望着陆墨和陈燃,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吐出一口血,便没了气息。
暗室里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。陈燃收剑入鞘,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陆墨,掌心的伤口贴上他的手腕,用灵力一点点止住血。
"疼吗?"陈燃的声音还有点发颤,耳廓的红意未消,却比刚才更烫了些。
陆墨望着他沾血的白衣,又看了看他眼底未散的星火,突然伸手,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一点血污。这次陈燃没躲,只是睫毛颤了颤,像受惊的蝶。
"不疼。"陆墨的声音很轻,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,"就是有点渴了,想喝后山那坛酒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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