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记忆 (4-2)

林镇长深吸一口气，勉强恢复了平静："程教授说得对，是我太心急了。"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放在条案上，"这是藏书阁的钥匙，里面有些关于本地历史的记载，或许对修复有帮助。"

桑宁拿起钥匙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梦中骷髅的手指："谢谢，我会去看看。"

林镇长离开后，程默立刻锁上主厅的门："他在害怕什么？为什么这么着急？"

桑宁摩挲着手中的钥匙："三天后是什么特殊日子吗？"

程默摇头："不是农历节日..."他突然顿住，"等等，三年前我未婚妻失踪那天，镇上也在准备什么仪式。"

"什么仪式？"

"我没能查出来。"程默的拳头握紧又松开，"当时所有人都讳莫如深。"

桑宁重新戴上手套，决定暂时搁置这个谜团："我要继续工作了，你要一起吗？"

程默点头，在她身旁坐下："我帮你打下手。"
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桑宁全神贯注于修复工作。她先用棉签蘸取特制溶液，小心清理画作边缘的污渍。程默则按照她的指示准备各种材料，动作出奇地熟练。

"你以前做过修复工作？"桑宁忍不住问。

程默的手停顿了一下："我未婚妻是...是学艺术修复的。"

这个回答解释了太多事情——程默对此行的执着，他对古画的了解，甚至是他看画时眼中那种复杂的情绪。桑宁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，但很快将其归因为对同行不幸遭遇的同情。

"抱歉，我不该问的。"

"没关系。"程默递给她一块新的绢布，"她叫苏雯，如果...如果你在幻象中看到类似她的身影，请告诉我。"

桑宁点头应允，继续投入工作。当她清理到画中梧桐树下的石凳时，指尖再次传来那种刺骨的寒意——

——一个年轻女子被按在石凳上，手腕被割开，鲜血流入下方的玉碗中。周围站着几个穿长袍的人，口中念念有词。林镇长的脸在人群中一闪而过，比现在年轻，但眼神同样贪婪...

幻象来得快去得也快，但这次桑宁没有惊叫。她缓缓收回手，发现玉坠又变热了。

"又看到了？"程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。

桑宁描述了这个新幻象："他们在进行某种血祭...而且我看到了年轻的林镇长。"

程默的表情变得凝重："看来林家与楚家的灭门案脱不了干系。"

"我需要去藏书阁看看。"桑宁脱下工作手套，"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。"

程默看了看窗外，夕阳已经西沉："明天去吧，天快黑了。这宅子晚上..."

他的话没说完，但两人都想起了昨晚的恐怖经历。

晚餐是程默用镇长送来的食材简单准备的——青菜粥和腌萝卜，虽然简陋，但在这种环境下已经算得上美味。桑宁发现自己居然吃了两碗，这才意识到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东西。

"没想到程教授还会做饭。"她试图让气氛轻松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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