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记忆 (4-3)

程默嘴角微微上扬："野外调查练出来的。有次在云南村寨，我们..."他突然停住，眼神黯淡下来，"苏雯最喜欢我做的粥。"

桑宁放下碗，不知该如何接话。主厅方向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。

两人同时站起来，程默示意桑宁留在原地，自己抄起门边的铁锹向主厅摸去。桑宁却跟了上来，手里紧握着那把铜钥匙。

主厅的门依然锁着，但里面传出细微的声响，像是有人在轻轻踱步。程默将钥匙插入锁孔，缓缓转动——

门开的瞬间，一股冷风扑面而来。《栖凤图》依然挂在原处，但画前的条案上多了一样东西：一个沾满泥土的玉碗，碗底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。

桑宁倒吸一口冷气："这是我幻象中看到的那个碗！"

程默谨慎地检查了主厅每个角落，窗户都从内部锁死，没有入侵的痕迹。那个碗就像凭空出现一般。

"看这个。"程默指向碗底，那里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，"这是道教的镇魂符，但被故意刻反了，变成了招魂符。"

桑宁颈间的玉坠突然剧烈发烫，她痛苦地捂住胸口，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——

——无数铜铃在黑暗中疯狂摇晃，穿红嫁衣的女子被锁链拖向燃烧的宅院，她的尖叫声与铃声混在一起。女子回头，露出一张与桑宁一模一样的脸...

"桑宁！"程默的呼唤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桑宁感到自己在下坠，然后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。程默的脸近在咫尺，眉头紧锁，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慌。

"我没事..."她想站起来，却发现全身无力。

程默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，大步走向卧室。桑宁靠在他胸前，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。这个总是一脸冷静的男人，此刻却紧张得像个孩子。

"放我下来，我能走..."桑宁轻声抗议，却没有真的挣扎。

程默仿佛没听见，直到把她放在床上才松开手："你发烧了。"他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，"玉坠烫伤了你。"

桑宁这才发现锁骨处有一块红肿，玉坠的颜色变成了暗红，像是吸饱了鲜血。她想摘下来，却发现链子像是长在了皮肤上，轻轻一碰就钻心地疼。

"别动它。"程默拿来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，"我去找药。"

"别走！"桑宁抓住他的手腕，"那个碗...画...它们想要什么？"

程默在床边坐下，犹豫了片刻，终于开口："我认为它们在试图完成某种仪式。楚瑶的冥婚当年可能被打断了，怨气一直未散。而现在..."他的目光落在桑宁与画中女子相似的眉眼上，"它选中了你作为替代品。"

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铃声，比昨晚更加响亮。程默猛地站起来："锁好门，别让任何人进来，包括我。我去查些事情。"

"你要去哪？"桑宁撑起身子。

"藏书阁。"程默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铜钥匙，"既然它们给了我们线索，我们就要抓紧时间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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