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窗棂洒入卧室时,桑宁已经收拾好了行李。一夜未眠让她的眼下浮现出浓重的青黑色,但逃离的决心压过了疲惫。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:钱包、手机、充电器、护照,还有那枚变得冰冷的玉坠。
程默轻敲房门,他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,黑色背包鼓鼓囊囊,腰间别着一把瑞士军刀——桑宁昨晚见过他用它撬开藏书阁的老旧锁具。
"准备好了吗?"程默的声音低沉而紧绷,眼睛不断扫视窗外。
桑宁点头,指了指自己鼓胀的背包:"只带了必需品。《栖凤图》的资料和照片我都拍在手机里了。"
程默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:"喝了它,能提神。我们得保持清醒。"
苦涩的草药味冲入鼻腔,桑宁皱眉,但还是仰头灌下。液体滑过喉咙,带来一阵灼热感,随后是奇异的清醒,仿佛有人往她大脑里泼了一盆冰水。
"这是什么?"
"云南老猎人教的方子,混合了几种提神草药。"程默收起杯子,"走吧,趁镇上人还没全醒。"
两人轻手轻脚地穿过栖凤居的庭院。晨雾笼罩着老槐树,树下的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——昨晚林镇长就是在这里进行那个诡异的仪式。桑宁加快脚步,不愿多看那地方一眼。
雾隐镇的清晨安静得诡异。石板路上空无一人,两旁的店铺虽然开着门,却不见店主踪影。桑宁的手机依然没有信号,连紧急呼叫都无法拨出。
"我们先去停车场,开我的车离开。"程默压低声音,拉着桑宁转入一条小巷,"绕过主街,避免遇到镇民。"
桑宁紧跟在他身后,小巷两侧的高墙投下浓重阴影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。她的手腕隐隐作痛,那道红痕今早变得更明显了,像是一条细细的血线缠绕在皮肤上。
拐过几个弯后,前方出现镇口的石牌坊。桑宁的心跳加速,眼看自由就在眼前——
"停下!"程默突然伸手拦住她,将她拉入墙角的阴影中。
牌坊下站着四个镇民,手持长棍,像卫兵一样把守着出口。更诡异的是,牌坊的横梁上挂满了铜铃,密密麻麻如同果实,即使没有风也在轻微晃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"他们在等我们。"程默的呼吸喷在桑宁耳畔,激起一阵战栗,"绕路。"
两人退回巷子深处,程默掏出一张手绘地图:"我昨晚画的,镇子西面有条小路通向后山,从那里可以绕到公路上。"
桑宁惊讶于他的准备充分:"你早就料到正门出不去?"
程默的嘴角绷紧:"林世诚不是傻子,他不会轻易放你走...特别是临近中秋。"
这句话让桑宁胃部绞紧。三天后就是中秋,1923年的灭门惨案发生的日子。
他们沿着曲折的小路向西行进,避开主要街道。雾气越来越浓,能见度不足十米。桑宁紧跟着程默的背影,生怕跟丢一步。
"前面应该就是..."程默的话戛然而止。
小路尽头是一堵石墙,高大光滑,毫无攀爬的可能。墙上用红漆画着诡异的符号,与桑宁在幻象中看到的如出一辙。
"这不可能。"程默检查地图,"昨天明明..."
桑宁触碰石墙,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手臂。一瞬间,她看到幻象——无数镇民连夜砌起这堵墙,每块石头下都埋着一枚铜铃,林镇长站在高处监督,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。
"他们封闭了整个镇子。"桑宁缩回手,"就在昨晚。"
程默咒骂一声,转向另一个方向:"还有一条路,河边。"
河边的景象更令人绝望。原本横跨小河的木桥被拆得只剩几根孤零零的桥桩,对岸站着几个镇民,正警惕地巡视着。河面上漂浮着奇怪的物体,桑宁仔细辨认,发现那是一个个系着红绳的铜铃,像水雷般封锁了整个河面。
"游过去?"桑宁小声提议。
程默摇头:"看看河水。"
桑宁这才注意到河水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,靠近岸边的位置,几条死鱼翻着白肚漂浮着,鱼眼浑浊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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