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凰血玉 (4-2)

程默的表情变得痛苦，他转身走向窗边，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轮廓："不完全知道。苏雯是民俗学博士，她来雾隐镇是为了研究地方信仰。直到接触《栖凤图》后，她才逐渐拼凑出真相。"他停顿了一下，"她最后发给我的信息说，她找到了'替身的后代'和'凤凰之秘'，然后就失踪了。"

"所以你见到我时..."

"我最初确实是因为你和小荷的相似而接近你。"程默坦承，声音中带着愧疚，"但后来..."他的话戛然而止，目光突然变得锐利，"等等，你说血玉是藏在玉坠里的？你外婆给你的？"

桑宁点头："她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。"

程默几步走到她面前，双手握住她的肩膀："桑宁，这可能是关键！凤凰血玉在民间传说中能破除邪咒。如果你外婆特意留给你..."

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铜铃声打断。这次的铃声不是来自镇上，而是栖凤居院内——挂在槐树上的铜铃疯狂摇晃，却没有一丝风吹过。

两人冲向窗口，院中的景象让桑宁血液凝固——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影，穿着红嫁衣，背对着宅子。她的身形飘忽不定，时而清晰时而透明，但那一头长发和纤细的背影，与桑宁在镜中看到的如出一辙。

"她来了..."程默的声音紧绷，"仪式前的显形。"

红影缓缓转身，桑宁下意识后退一步，但那人影并没有脸——只有一片空白的皮肤，如同未完成的画作。

铜铃声达到顶峰，随后戛然而止。红影如烟雾般消散，院中重归寂静，只有几片槐树叶缓缓飘落。

程默长舒一口气，转向桑宁："我们得抓紧时间。凤凰血玉可能是破解诅咒的关键，但我们需要知道具体怎么使用。"

"藏书阁，"桑宁说，"那里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。"

程默点头："今晚我再去查一次。你需要休息，明天..."他的声音哽了一下，"明天会很难熬。"

桑宁摇头："我和你一起去。"

"太危险了。林镇长的人可能已经——"

"程默，"桑宁打断他，"这是我的命运。小荷和楚瑶是我的祖先，我有权利知道全部真相。"

程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，最终妥协："好吧，但我们必须小心。林世诚现在一定加强了防备。"

两人等到午夜才悄悄离开栖凤居。镇上的街道空无一人，所有门窗紧闭，仿佛整个镇子都在等待某个重大事件的发生。月亮被乌云遮蔽，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提供微弱的光亮。

藏书阁比上次来时更加阴森。门锁已经被程默前天撬坏，他们轻易推门而入。黑暗中，尘埃在微弱的手电光中飞舞，书架的影子如同牢笼的栏杆。

"分头找，"程默低声说，"任何关于凤凰血玉或楚马两家恩怨的记录。"

桑宁走向最里面的书架，那里堆放着一些看似更古老的册子。她的手指掠过泛黄的纸页，突然被一本没有标题的黑色册子吸引。册子用红绳系着，看起来像是私人日记。

红绳解开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，桑宁翻开第一页，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："楚瑶私记，民国十二年。"

"程默！"她压低声音呼唤，"我找到了楚瑶的日记！"

程默立刻来到她身边，两人靠在一起阅读那本尘封多年的日记。随着页数翻动，一个惊人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——

楚瑶与小荷是同父异母的姐妹，小荷的母亲是楚老爷最爱的丫鬟。马军阀为了打击楚家，故意要求楚瑶与自己死去的儿子冥婚，实际上是为了进行一种古老的血祭，夺取楚家的气运。楚瑶和小荷发现了这个阴谋，计划在中秋之夜联手反抗。楚瑶将家传的凤凰血玉一分为二，约定无论谁活下来，都要终结这场恩怨...

日记在中秋前夜戛然而止，最后一页只写着一行字："明日月圆，不是马家亡，便是我楚家绝。"

桑宁的手微微发抖："所以当年的仪式没有完成...马家失败了，但他们没有放弃，一直在等待机会重来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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