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.好久不见 (3-2)

“这句话该我问你。”夜司的声音压在他耳边，带着十二年的压抑与愤怒，“……你他妈到底死哪去了？”

傅行沉默了很久，久的夜司以为他不会回答，但最终，他缓缓抬起手，攥住了夜司背后的衣料。

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他想开口说点什么，但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哑了声：“夜司……”

夜司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，看着那对冰蓝色的眼睛正温柔注视着自己，和梦里无数次的那样，说着一句“好久不见”。

好久不见。

他轻声说，短短一句，轻描淡写，仿佛这十二年是场随时能略过的短梦。

夜司的手突然抖得比傅行还厉害。

“嗯。”夜司听见自己说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傅行的表情闪过一丝意外，又很快平静下来，想说点什么，却不知从何说起，或者是，想说的太多太多。

他想问夜司为什么去当先导，想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，想问他为什么能认出自己……但最后，他什么也没说，选择了沉默。

夜司也沉默着，伸手将一旁柜上放着的水杯拿来，小心地把吸管递到他嘴边，傅行犹豫了一瞬，最终还是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。发丝垂落，遮住了他眼底的各种情绪。

“谢谢。”他朝夜司笑了笑。

夜司的嘴角又无意识的抿紧了。

“没事。”他干巴巴的回答，显得很生硬，“有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
傅行摇摇头，嘴角还挂着那个完美的微笑。

——和实验室监控录像里的一模一样。

夜司的指节突然发出“咔”的轻响。

四周又安静下来，气氛有些尴尬。

林永明站在门口，一时间竟不知做什么好。

好在亚比出现，及时救场。

“醒了？”亚比不紧不慢地走到傅行身侧，熟练的检查各项数据，“我是您的主治医师，您叫我亚比就行。您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？会不会全身痛？”

傅行盯着他的白大褂，几乎是下意识的缩起瞳孔——他想起了实验室里的那些白大褂。

夜司瞪了他一眼，亚比后知后觉，脱下白大褂，露出里面黑色的先导风衣。

“抱歉。”亚比冲他微笑，“现在好受一点了吗？”

傅行的呼吸微不可查的松懈下来。

“没关系。”傅行如实回答，“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。”

“嗯？”亚比有些惊讶，“术后醒来都会全身疼痛，您真的没有……”

“没有。”

傅行朝他微笑。

他没敢说的是，分能手术他已经做过无数次，痛觉神经几乎都快麻痹了。

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，傅行低下头，盯着地板某处裂缝，仿佛那里藏着答案。

亚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——只有一片空白。

“那好。”亚比划开手环，一块全息屏弹了出来，“您还记得您经历了什么吗？您身上有大面积擦伤以及某种东西啃食的伤口。”

傅行闭了闭眼，脑中回想起那晚的混战——那只全身是人头的虫子尖叫着向他扑来，他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做出反应，却在动手的一瞬间，看见上千个人头齐刷刷地转过来，每一张脸都变成了同一个样子——

夜司十六岁的样子。

少年面容青涩，总是用傲慢的目光审视这一切，那双眼睛红的发亮。

他当即愣了一秒。

就是这一秒，他被汹涌而下的人头咬住，一用力甩飞出去，后背重重撞进废墟之中，脊椎传来刺痛……

人类警戒线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