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体实验是非法的,所以上级让我们暗中调查,但实验室比我们想象的要更狡猾,追查三年,次次落空。那些救出来或逃出来的合成体里……”夜司正色看他,“只有你活下来了。”
空气沉默了一瞬。
傅行摩挲着右手腕上的银线,他知道这话什么意思,想以他为线索,追查实验室。
他想起在实验室时不分白天黑夜的那些时间,想起那些痛苦的、毫无人性的手术,想起那些永远都不尽的鲜红色液体……实验室里,还有无数的跟他一样饱受折磨的人,却没有他这般幸运地逃出,还被先导所救。
如果可以终结那些痛苦,付出他的所有,未尝不可。
“好。”
这个字吐得太轻,像片雪花落在夜司掌心。
他等了十二年才等到这片雪花融化,化作一句:“我留下来帮你们。”
夜司的表情微不可察的松懈了。
全息屏关闭,眼下又是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傅行却在黑暗里,听见夜司轻得像叹息,却又无比认真的一句:“哥,谢谢你。”
“不,是我该谢谢你们。”
那双红瞳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傅行脸上温柔的笑容。
幸好这里够黑,傅行看不见他紧张时攥紧又松开的手。
傅行的指尖在玻璃瓶上敲出细微声响,十二年的间隔就在这“嗒、嗒”声中消弭。
他忽然想起实验室的禁闭室,黑暗中最怕听见脚步声——因为来人不是送饭就是送痛。而现在夜司的脚步声让他安心。
“谢谢。”他对着虚空说,“谢谢你…”
最后一个词含在舌尖太久,出口时已经带着体温:“…还记得我爱喝什么。”
是“你”,不是“你们”,这个细小的差别让夜司呼吸一滞——如同一点星光落在他的荒原,瞬间燃尽的大半边天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夜司的声音有些低哑。
“谢谢你,没有忘记我。”傅行握紧了手中的柠檬水,那点余温正在快速的流逝,但他就是贪恋这点余温。
夜司突然心头一紧——他很想说,说他十二年来没日没夜的后悔,说他总是落空的一次次找寻,说他在半夜惊醒时,恍惚看见那温柔的笑脸。
他从来没有忘记过。
但最终,他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黑影散去,阳光斜照进来,那边,林永明还在和小先知斗嘴,阳光在他们的发丝上镀上一层金色。
“亚比说,你过两天能出院静养了。”
傅行点点头,他在病房里确实快躺散架了。
“去哪里静养?”
“我那。”
傅行手上一缰,夜司的语气毋庸置疑:“方便收集和整理线索。”
好冠冕堂皇的理由——傅行竟然无法拒绝。
“大先导!”林永明跑过来,一头红发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,“小先知又坑我!”
小女孩站在不远处,笑的得意洋洋。
“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她坑了。”夜司似笑非笑,像是在幸灾乐祸,“总是不长记性,活该。”
傅行看着他们打打闹闹,笑着拧开玻璃瓶的盖子,抿了一口柠檬水,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——酸涩,微苦,像他这些年在实验室里咽下的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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