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第三次打开时,大厅的空气比之前沉了半分。
没人说话。顾长全的军刀还卡在指缝里,霜没化,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。于菲菲盯着那层白,忽然觉得厨房的方向有点冷——不是温度,是那种冰箱门没关严实、冷气偷偷爬出来的错觉。
“我们得确认这是真的。”艾云飞低声说,把符纸贴在墙上,纹丝不动。他松了口气,“不是镜像。”
于缈缈蹲下,在瓷砖上咬破指尖划了一道。痕迹笔直,没偏移。
“行吧。”她站起身,甩了甩手,“厨房最近,上次早餐莫名其妙消失,锅碗瓢盆全空着,像被人吃过又洗了一遍。”
“谁会在这鬼地方吃早饭?”于纤纤小声嘀咕,但还是跟上了。
厨房门虚掩着,缝隙里飘出一股淡淡的腥甜,混着冷冻肉类放太久的那种铁锈味。
顾长歌推开门,袖口掩住口鼻。冰柜在嗡鸣,断电状态下不该响的。门缝渗出淡红色冰晶,像冻住的玫瑰汁液。
“这味道……”于菲菲皱眉,“跟第四章菜谱上浸过的奠酒一样。”
没人接话。大家都记得那本菜谱,翻到最后一页写着“九月九日宜嫁娶”。
冰柜门被顾长歌拉开时,一股冷风扑面而来,带着血沫子似的雾气。一个假人头滚了出来,面部轮廓酷似于长全,皮肤冻得发青,眼睑半合,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珠。
“我靠。”于长全退了半步,“这玩意儿比我帅。”
丧系幽默在这种时候反而最解压。
于缈缈戴上手套,掰开假人头口腔——里面藏着一枚微型录音器。按下播放键,三个稚嫩女声突然响起:
“妈妈说九月九日要嫁人。”
“嫁给谁?”
“嫁给住在地窖里的叔叔。”
“他有糖吗?”
“有,很多很多,甜得牙齿都掉光了。”
(背景传来细微咀嚼声,像有人躲在衣柜后面啃骨头)
三姐妹同时僵住。那是她们五岁时的声音。可谁录的?谁在听?
灯管突然炸裂第一根,玻璃渣落在灶台上,发出清脆一响。
接着第二根、第三根,厨房陷入黑暗。
幻觉来了。不是黑影,不是脚步声,而是记忆本身开始反噬——空气中浮现出童年卧室的轮廓:粉色窗帘、碎花床单、墙上贴着的卡通贴纸……甚至还有妈妈哼歌的声音。
于纤纤怀表背面的经文开始发光,微弱却刺眼,像一颗嵌进皮肉里的萤火虫。
“现在是2024年。”于缈缈蹲在地上,双手捂耳,“不是1999年,不是九月九日,不是那个晚上。”
她反复念叨,像给自己打镇定剂。
艾云飞摸到录音器,塞进贴身内袋。顾长歌点燃纸团,火光摇曳中,假人头嘴角似乎动了一下,血迹顺着下颌滑落,在瓷砖上积成一小滩。
火光照亮冰柜内壁。
指甲抓挠的刻痕清晰可见:“三女四男”。
不是新刻的。痕迹深入金属,边缘圆润,像是多年以前就存在。比别墅建造还早。
“这地方从一开始就在等我们。”顾长歌声音哑了,“不是陷阱,是菜单。”
于长全低头看军刀上的霜,终于明白为什么擦不掉——它根本不是电梯带回来的,是厨房提前送来的邀请函。
火光晃动,假人头的眼睛眨了一下。
不,不是眨。
是睫毛上的冰珠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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