锈铁门在顾长歌指尖下泛着冷光,那枚校服纽扣还贴在裤兜内侧,像块嵌进皮肉的冰。他没再看它,只是将掌心按在门心那圈螺旋凹槽上。金属带微微震颤,如同耳膜在接收某种频率的呼吸。
于缈缈蹲在门侧,指甲抠进墙缝,剥下一小片墙皮。它轻飘飘浮起,又缓缓落回地面——和之前一样,重力尚未失衡。但她知道,这扇门不是靠蛮力能开的。排水管里那句“坐四留三”还在她脑中回荡,像一段卡顿的录音。她忽然开口:“试试寝室的暗语。”
于纤纤皱眉:“那玩意儿早该烂在大学宿舍了。”
“可它是我们唯一共用的记忆。”于缈缈盯着门心,“这栋楼在听。它要的不是密码,是声音里的旧日子。”
艾云飞低头看了眼怀表,3.14秒一震,和门缝里渗出的低频嗡鸣同步。他没说话,只是把符纸塞得更深了些,仿佛怕它自己烧起来。
于菲菲站在最后,袖中那片银杏叶刃安静地贴着她的脉搏。她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一段断续的、带着摩擦感的声响——像是老旧电机启动,缓慢旋转,三圈后戛然而止。
“风扇转三圈,门开不开?”
声音不高,却像针一样刺进空气。
门心的金属带猛地共振,螺旋凹槽泛起涟漪状的光波,一圈圈扩散,如同水下声呐。光中浮现出极淡的人影,轮廓模糊,肩膀微塌,右手习惯性地插在裤兜里——那个姿势,他们认得。
没人出声。
于菲菲睁开眼时,嘴角有一丝血迹,像是咬破了内侧。她没擦,只是盯着那道人影消失的方位,仿佛那里仍站着谁。
门无声滑开,一道幽蓝光团从缝隙中射出,直扑顾长歌胸口。他抬手格挡,手掌穿过光团,却像被低温金属灼穿。胸口一凉,随即是深入骨髓的痛,像是有人用冰锥在他胸骨上刻字。
他低头。
菱形灼痕浮现在皮肤上,边缘泛着微弱蓝光,内部纹路如电路板般精密,却不破皮,不流血,只传来持续不断的金属触感,像有电流在皮下爬行。
“你被标记了。”艾云飞掏出罗盘,指针疯转,最终死死指向顾长歌心口,“你是活体信标。”
于纤纤忽然踉跄一步,从发间拔下发卡,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。血珠未落,她直接按在灼痕上。
血被吸收得干干净净。
灼痕的光纹重组,显出三行竖排小字,墨迹般沉入皮肉:
顾长歌,生辰癸未,命契未销
“命契?”于缈缈声音冷得像墙皮剥落时的碎屑,“谁和谁的契?”
没人回答。
于菲菲袖中的银杏叶刃突然轻颤,叶面浮现出与灼痕一模一样的纹路,蓝光微闪,又迅速隐去。她没动,只是感觉到那片叶子在发烫,像被什么唤醒。
走廊深处,灯光由黄转青,像是老旧荧光管被注入了异样电流。地面瓷砖的缝隙开始渗出血丝,细密如毛细血管扩张,一缕缕蜿蜒爬行,在脚边汇成微型溪流。
于长全扶住墙,突然发现掌心朝下,脚底却没了实感。
“不对。”他声音发紧,“我在往上飘。”
于缈缈抓起一把墙皮碎屑撒向空中。碎屑没有下落,反而缓缓上升,像被倒放的录像。
“重力翻了。”她说,“贴墙,匍匐前进。”
艾云飞迅速将一张符纸拍在头顶——原本是地面的位置。符纸黏住,火焰逆着重力向上燃烧,火苗扭曲成“人”字形,青白中泛着紫,烧到一半骤然熄灭。
火灭前,顾长歌胸口的灼痕再次亮起。
三行字扩展为七行,新增六字清晰浮现:
于缈缈,于纤纤,于菲菲
名单排列如生死簿,笔迹冰冷,毫无情绪。
于菲菲盯着那三行字,袖中叶刃的温度越来越高,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。她没抽手,反而将叶片贴得更紧,仿佛在确认某种共鸣。
“它知道我们是谁。”于纤纤声音发涩,“不是猜的,是早就写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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