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属门框上的刻痕还带着指甲刮过的毛刺,03:14三个数字歪斜地嵌在锈迹里。顾长歌的手指刚收回,指尖蹭上一点铁灰,像血干了之后的颜色。
没人说话。
投影屏上的男人右手已经转了过来,掌心朝外,五指张开,像是在阻止什么人靠近。他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疤痕,形状像被什么藤蔓类的东西缠绕过,又挣脱了。
艾云飞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黄符,纸面已经泛脆,边缘卷曲,像是被水泡过又晾干。他没点火,只是用拇指在符纸上反复摩挲,仿佛在确认它是否还“活着”。
“试试。”他低声说,“总得知道这地方怕什么。”
于缈缈盯着那张符,没阻拦。她刚才看见自己名字出现在投影里时,瞳孔缩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平静——就像过去三年每次在心理咨询室面对失控患者时那样。冷静不是勇气,是职业习惯。
艾云飞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。火苗窜起的瞬间,符纸没像往常一样安静燃烧,而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尖鸣,像是金属刮过玻璃。火舌猛地一歪,直直指向礼堂尽头那面落地镜。
不是反射方向,是镜子里的火苗也在烧,而且烧得更快。
“它在指路。”于纤纤说,声音很轻,但每个人都听见了。她袖口的菩提子早碎了,现在只剩一根断线在风里晃。
镜子原本映着空荡的礼堂,可此刻镜中场景却完全不同:一片漆黑的走廊,两侧立着无数一模一样的木柜,整齐排列,像停尸间的抽屉。
火苗持续偏转,符纸烧到一半突然自燃,整张化作灰烬飘散,最后一点火星落地前,竟在空中划了个弧,重新飞回镜面,像被吸进去了一样。
“走不走?”于菲菲问。她手里那片银杏叶刃还贴在投影边缘,蓝光已经退去,叶片恢复枯黄,但叶脉里有细微的震动,像是在共振。
顾长歌看了她一眼,又看向镜子。镜中的他没有眨眼,而现实中的他已经眨了两次。
他迈步。
镜子像水一样荡开,没有声音,没有波纹扩散,只是他们的身影一寸寸消失,仿佛被画面吞了进去。
镜中世界比想象中冷。空气里有种陈年木头和樟脑混合的气味,但底下藏着一丝腐味,像是衣柜深处藏了太久的旧衣,湿了,发霉了,又干了。
脚下是深灰色地砖,接缝处有细小的划痕,像是无数双脚曾在这里反复踱步。头顶没有灯,光来自墙壁本身,一种低饱和度的灰白,照得人脸色发青。
两排衣柜延伸至视线尽头,每扇门都闭着,编号用黑色油漆手写在右上角:001、002、003……一直到看不见的地方。
“这他妈是殡仪馆的骨灰架。”于长全低声说,军刀在掌心转了半圈,刀背抵住虎口。他一直觉得这种地方该有声音,哪怕滴水声也好,可这里安静得像耳朵被棉絮堵死。
艾云飞掏出罗盘,指针不动,像被冻住。他甩了两下,还是不动。
“失效了。”他说,“这里不在‘外面’的规则里。”
于菲菲往前走了两步,鞋底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,像是踩在旧木地板上。她停在一扇柜门前,编号017。门缝很窄,但能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一团。
“打开?”她问,手已经搭在了拉手上。
“别。”于缈缈说,但已经晚了。
柜门被拉开的瞬间,一股冷风扑面,带着浓重的樟脑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——像是糖浆混了血。
三个小女孩从柜子里爬了出来。
她们长得一模一样,圆脸,短发,穿着白色小号婚纱,裙摆沾着泥渍和暗红斑点。脸上化着浓妆,腮红涂得不均匀,口红歪斜,像是自己瞎抹的。最小的那个还光着一只脚,袜子只穿了一只。
她们爬出来后,排成一排,蹲在地上,齐刷刷抬头看着众人。
没人说话。
于菲菲后退半步,脚跟撞上地砖,发出一声轻响。她袖中的银杏叶刃突然震了一下,像是被什么电流击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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