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棋局暗涌

三日后，皇帝在御花园设小宴，特意召端阳长公主伴驾。昭黎知道，这是入宫后第一次单独面圣，凶险异常。

"端阳来了。"皇帝正在亭中独自对弈，见她来了笑着招手，"来，陪朕下一局。"

昭黎行礼后入座，发现棋盘上已经摆了大半局残棋，黑子白子纠缠厮杀，形势微妙。

"朕听闻你棋艺不凡，连国师都赞不绝口。"皇帝落下一子，状似随意地问道。

昭黎心头一跳。她与楚星辰只下过一次棋，皇帝如何得知？她谨慎地拈起一枚白子："国师大人让着臣妹罢了。"

"是吗？"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，"朕倒觉得，能让楚星辰认真对待的人不多。"他突然话锋一转，"你与陆昭曾是同窗？"

棋子险些从指间滑落。昭黎稳住心神，将白子落在棋盘一角："在太学时，陆公子确实与臣妹同窗四年。"

"四年..."皇帝若有所思，"足够了解一个人了。"他忽然将一枚黑子重重拍在棋盘中央，"你觉得陆家会通敌吗？"

昭黎后背渗出冷汗。这是赤裸裸的试探。她抬眼直视皇帝："臣妹入宫前深居闺中，对朝政一无所知。但臣妹知道，陆公子为保家卫国远赴边疆，此刻正在浴血奋战。"

亭中一时静默，只闻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。

皇帝忽然大笑："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端阳！"他推枰而起，"这局棋朕记下了，改日再续。"

昭黎跪送皇帝离去后，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。她看向棋盘，自己方才落下的白子恰好截断了黑棋的一条大龙。这不是巧合——皇帝在试探她的立场，而她用这步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
"长公主好棋艺。"楚星辰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。

昭黎一惊，转身看见国师不知何时已站在亭外，白衣胜雪，手中握着一卷竹简。

"国师何时来的？"

"刚到。"楚星辰走入亭中，目光落在棋盘上，"不过恰好看到了一着妙手。"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陆昭在狼牙谷的捷报今日已到京城，箭伤无碍，长公主不必忧心。"

昭黎瞳孔微缩："国师..."

"慕家的药，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。"楚星辰说完，若无其事地拱手告退，留下昭黎一人站在亭中，心潮起伏。

这位神秘的国师，究竟站在哪一边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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