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暗夜私语

黑石城的夜，寂静而漫长。

陆昭在病榻上辗转反侧，伤势虽已稳定，但高烧反复。朦胧中，他感觉有人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，动作轻柔如春风。

"昭黎..."他喃喃呼唤，费力地睁开双眼，看到的却是慕枫疲惫的面容。

"将军醒了？"慕枫松了口气，"你昏迷了三天三夜，一直喊着宴小姐的名字。"

陆昭挣扎着坐起："军情如何？"

"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。"慕枫递上一碗药，"但朝中情况复杂，国师密信说有人要置陆家于死地。"

陆昭接过药碗，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。他想起那幅差点随他葬身雪原的画像："我父亲..."

"丞相大人被禁足府中，但暂无性命之忧。"慕枫犹豫片刻，"不过宴小姐...现在是端阳长公主了，处境恐怕比丞相更危险。"

陆昭的手猛地收紧，药碗几乎捏碎。他最担心的就是宴昭黎被迫卷入权力斗争。

"将军别急。"慕枫按住他的肩膀，"国师在信中说，长公主聪慧过人，已在宫中周旋多时。她还..."慕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，"托人送来这个。"

陆昭打开布包，里面是一片已经干枯的雪莲花瓣，隐约还能闻到清香。他想起离京前对昭黎的承诺——带北疆的雪莲给她。如今反倒是她先送来了雪莲。

"慕兄，我有一事相求。"陆昭突然正色道。

慕枫会意："将军想秘密回京？"

陆昭点头："朝中奸佞不除，边疆胜仗毫无意义。我必须查清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。"

"可你的伤..."

"死不了。"陆昭艰难起身，走到案前展开地图，"我们借道西陵峡谷，快马加鞭五日可达京城。只是..."他看向慕枫，"此行凶险，慕兄不必..."

慕枫大笑打断："我妹妹与长公主情同姐妹，慕家早已在这局棋中了。何况..."他神色一肃，"医药世家最恨的就是下毒之人。"

同一轮明月下，昭黎站在朝阳宫的窗前，手中握着那块凤凰令牌。背后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孤独而倔强。

"陆昭..."她轻声呼唤，仿佛千里之外的那个人能听见，"一定要活着回来..."

远处，摘星楼上一盏孤灯彻夜未灭。楚星辰仰望星空，手中星盘显示天象大乱——帝星黯淡，将星南移，而一颗原本微弱的小星正逐渐明亮。

"时候快到了。"他轻声自语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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